暗格里只有一只箱子。箱子是锁着的。
陆君桐看着那个锁,轻轻皱眉。
她没有钥匙。
只是犹豫了一两个呼吸。陆君桐就蓦然做出了决定。
四下环视。
她找到了一方镇纸。拿在手里掂了掂,觉得应该是足够结实,分量也是挺足。应该是够用了。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举起镇纸,就这么猛然的朝着那个锁头砸了过去。
第一下砸歪了。
又砸了两下,陆君桐才找到了感觉,又砸了大概有三四下,这才将锁头砸开。
锁头“啪嗒”落地的时候,陆君桐下意识的就立刻住了手。然后看着那个被砸坏的锁,忽然还有点儿心虚。
不过,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瞬,很快她就将那个盒子打开了。
盒子里头并没有什么放什么要紧的东西,只有一卷手札,并一只精致的耳环。
耳环一看就是少女用的,精致小巧,是用贝壳磨的一朵五个瓣的小花。拿在手里,就能看见那个花瓣流光溢彩,却偏偏又是洁白。一颗小小的,绿莹莹的葡萄石做了花蕊。那样的颜色,直让人想起了春天,和娇俏的少女。
这只耳环并不是陆君桐的。
陆君桐看着那只耳环,甚至良久都没有去翻那手札。
这样的东西,能被陆明朔这样,真而重之的收在这里,可见其重要性。
可能,是陆明朔喜欢的女子留下的。
可她却从来没有听陆明朔提起过。
又或许,若是陆明朔没有出事,那一次回来之后会不会就去向那个少女提亲呢?
可现在一切都是不知道了。
再也,不会有机会知道了。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之中溢满落下,陆君桐用力的擦了一下。
将那只耳环又重新放回了匣子里,她这才又打开了手札。
手札里最开始记录的一些事情,都是日常琐碎之事。
给陆君桐细细的读着,却并没有觉得半点的不耐烦。
读着这些陆明朔记录下来的事情,和一些感触,她仿佛能感觉到陆明朔还活生生的站在哪儿?和她说着话。
陆君桐就这么就着蜡烛灯火,坐在陆明朔的书桌前,一字一句地读着陆明朔记录的手札。
她忘记了时间,就这么细细的读着。
手札有些厚,记录了应该也是不止一两年。
直到天快亮了,陆君桐也不过才堪堪看了一半。
听见鸡鸣的声音,她这才猛然惊醒过来,也才恍惚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在陆明朔的书房里就这么静坐了一夜。
她看了一眼才读了一半的手札,犹豫片刻,还是翻到了最后。
前头的那些琐碎事情她可以慢慢阅读,现在最要紧的,还是看看陆明朔出门之前,到底是不是记录了一些别的东西。
在最后一页上,陆明朔却只记录了一句话:世上竟有如此恶心之人,恶心至极,恶心至极。
连着三个“恶心”这样的用词,即便是隔了这么久,陆君桐还是依然能够感觉得到陆明朔当时写下这句话时候的心情。
大概是愤怒吧,愤怒的无处宣泄。只能用这样的词汇。
陆君桐连忙又往前翻了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