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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花嘴里塞着蜜麻花,含含混混地道:“军医说了,钱可以收,军令不可违,这药是楚王亲口让他煎的,他不敢做手脚。”
何田田气得大骂:“混账东西,有本事他昨天不配合我撒谎啊!”
“撒谎?撒什么谎?”苏景云穿着一身银色盔甲,出现在帐篷门口。
何田田还没骂完的半句话,生生咽回肚子里,差点噎气:“啊,我骂翠花呢,好吃懒做,拿了钱,不办事……”
翠花这回没跑,待在原地,拿眼狠狠瞪她。
苏景云看向枕头旁的汤药,轻抬下巴:“怎么还不喝药?”
喝啥喝,她刚准备倒掉呢……何田田苦着脸,瘪着嘴,磨磨蹭蹭地蹲下身子,捧起了碗。
苏景云并没有进来,就站在帐篷门口看她。
何田田抱着碗,调整了好几次角度,都没法避开他的视线,只好含着泪,呜咽着,把汤药灌进了嘴里。
妈呀,这军医真跟她有仇啊!苦死人了呀!
杀千刀的苏景云,没事儿给她看什么病哪!
何田田捂着嘴,倒在被子上,左右翻滚,再这样喝下去,她肚子真要疼了。
翠花还算有良心,塞了颗蜜饯给她。
她刚刚觉得嘴里好过点,就听见苏景云站在帐篷门口道:“准备登车出发,中午本王再让人送药来。”
何田田几乎是立时就弹了起来:“不用了,不用了,民女的肚子已经不疼了!”
“这么快?”苏景云明显不信,“你刚刚才喝了药……”
何田田抻抻胳膊,踢踢腿,又学青蛙,原地跳了几下:“你看,你看,真的不疼了!”
“不疼了也得再喝几顿,巩固巩固总是好的,行军在外,身体容不得半点闪失。”苏景云说完,转身离去,根本没给她反驳的机会。
何田田一屁股跌坐到地上,连路都不想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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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颠簸向前,窗外景色变换,大军一路西行,远远地,已能望见巍峨绵延的玉门长城。
何田田想着中午的那碗药,什么精神都提不起来,趴在车上,抱着头,无精打采。
童思娟坐在她对面,哭得梨花带雨:“为什么你连着侍寝三天都可以,我一天就不行……你去就是帮殿下恢复伤口,我去就是勾引人……我到底是哪里做得不行……”
何田田被她哭到头昏脑涨,只好拉过翠花问:“她怎么啦?”
翠花言语简练,只有四个字:“爬床失败。”
“……”何田田的耳朵里,嗡嗡嗡地只有童思娟的哭声了,她实在受不了,转过头,冲她大吼了一声:“没出息!昨晚没爬成,今晚接着爬!”
童思娟被她这一吼,真的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她红着眼睛问:“你是怎么勾引楚王的,教教我,好不好?”
何田田连白眼都懒得翻,把头扭到另一边去了。
童思娟见她不搭理,也没生气,睁着泪眼,若有所思了好一会子。
太阳渐渐升上了头顶,大军在道旁暂驻,打水吃干粮。远远地,还没见到军医的人影,汤药的苦味先飘了过来。
“楚王呢?!”何田田急急忙忙地问了一声,拔腿就朝苏景云那边跑。
童思娟蓦然抬头,犹豫片刻,果断跳下马车,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