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想知道?”
我用力点头,毫不犹豫。
“若是你知道了,后悔了,怎么办?”
若是后悔了,还能把不快的事全忘掉吗?
也许人们常会说,要是这世上有一种药,吃了就把所有不开心的事都忘记才好。可是没有经历艰辛挫折的人,怎能成长?
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只是齐笙,不是巫宁了。
连父亲——我都想不起来。
他似乎并不意外,笑意中带着一抹了然:“我就知道,你这脾气是改不了,比石头还倔。”
他手伸过来,轻轻盖住我的眼。
眼前的光亮忽然间全都消失了,我只觉得头沉沉的,脚下站不稳。
有一点光亮闪烁着,象是夏夜里的萤火虫,一明,一暗,隐隐约约。
我本能地追寻着那一点亮光向前走,眼前豁然亮起。
“巫宁,巫宁,快些睡吧,别磨蹭了,明天一早就要起身赶路——你说,那涂家庄是个什么样?”
巫真梳着两条辫子,穿着一条软绸裤子,坐在妆台边,把耳环取了下来。
我摇摇头:“我也没去过。”
“义父没说过?”
“他只说,让咱们找门最高最大的那家一准儿没错。看来这位涂世伯真不是普通的爱面子。”
“人活一世图个什么啊,那你说,不要面子,要什么?”
我被巫真问得一愣,想了想:“我觉得……有好些东西,比面子重要得多。”
“行啦行啦,不和你辩这个,快睡吧。”
她吹熄蜡烛上床,在我外面躺下。
这种感觉奇异之极。我的身体里仿佛有两个意识。一个是过去的巫宁,一个是现在的齐笙。可是说出来的话做出的举动,却显得那样契合,仿佛本该如此,两个意识,其实……同一个人。
我们第二天一早便起身上路,为着行路方便,我们扮的男装,我在行李里装了一顶极大的垂边软帽,颜色是鲜芸绿的。这帽子倒也看不出什么男女来,应该不会露马脚。可巫真看了一眼,就笑着把帽子掏出来。另找了一顶褐色的绸帽装在里头。
“你可真外行,亏你还是常出门的呢。你见哪个男人头上戴着绿帽子?”
我一想,果然如此,可是我也指着她笑:“还说我啊,你自己怎么又把耳坠子戴上了?”
“啊。对……”她伸手一摸,也忍不住笑:“哎,不是我马虎,这不是头一回出远门么。”她对着镜子把耳坠取下来收好,我们手挽着手出门,行李只有又薄又小的两个小包袱。
父亲站在庭前。神情淡然,只嘱咐我们一切当心。巫真迫不及待,下了山之后便催着将车赶得快些再快些。被雇来的那车把式在外头大笑:“两位小少爷真是没出过门的。这车到这地步已经是最快的了,再快轮子非转掉了不可。”
巫真咕哝一句:“这么慢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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