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给烫得嗷嗷直叫,酒意倒是一下子就去了一大半。
我拿着勺舀汤,喝了小半碗,肚里实盛不下。
梨子和枣子把杯碟碗筷收拾了去,雷芳拉着我只是不松手,嘴里咕咕囔囔,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外头天不知什么时候黑了,到了掌灯时分。廊下院里张挂红灯笼还未拆去,远远近近亮了起来,朦胧,暗沉红光,灯笼上喜字透着一股凄凉。
我想起身,雷芳拉着我就是不松手。梨子小声说:“齐姑娘晚上就歇这儿吧,床铺都收拾好了。”
我答应了一声,梨子说:“我去打热水来给姑娘洗脸。”
她推门出去,雷芳忽然喊了一声:“小笙。”
我转过头来,她睁开眼了,迷迷怔怔看着我:“你说,我姐他们现走到哪儿了?”
“唔,都说迎亲来去不走回头路,他们来时听说是走下沙镇那边,现回去,应该是走参古山,折向南,再上船,沿运河回去吧?现,该参古山下镇子里歇了。”
“是么……”她握着我手忽然一紧:“你说,你能进我梦里,能不能,也进我姐梦里?”
我忙摇了摇头:“不成。离得太远了。”
要是我现就有本事隔着百十里远遥入他人梦中,那这份功力不说惊世,也是骇俗了。
雷芳失望呢喃了一句,又闭上了眼。
今天事多,加上我师傅白宛夫人忽然来了,我都没有来得及问我师傅这梦术事情。
我几个疑问,师公该是都知道。
比如,这梦术凶险之处,该避忌地方,还有……
梦中所见一切,究竟真假。
雷芳一身酒气,枣子她们服侍她擦脸换衣裳,又把人扶到床上。
我借着床头烛光,把那本册子又翻出来看。
其实……梦术,大概也归属于邪术一种了吧?
可是我对这种所谓正邪划分,实觉得无稽得很。寻常人都说,黑猫白猫,抓得住老鼠就是好猫。幻术里头不拘哪一种,只要能够达到目不就成了?拿刀子杀人是杀,下毒杀人也是杀,无论哪一种,结果都一样,人反正是被杀了,又计较杀人工具做什么?
不不,我急忙摇头。
师公不是这样说。
师公才刚告诫我是,旁人认为你对,你就是对。旁人都认为你错,你就是错……
我认为幻术之中那些邪术不邪,那没有用,不但没有用,还很危险。
若是让旁人知道心里所想,肯定要批我一个邪派异端罪名,人人喊打——
我合上手里册子,灯下沉吟。
上辈子我,是不是就是这样,变成了邪恶妖姬?
对……对,没错。
一定是这样。
刹那间一股寒意从头顶直冲下来。
原来无论我做没做什么,我本质……我从性情上从心里想法上头,就已经是邪恶了。
雷芳翻了个身,嘴里含糊呢喃着不知什么话。我定定神,把册子收好,吹熄蜡烛躺下。
……被褥温软,可是我心里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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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还有一。。
大橙子咳嗽好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