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沙湖山庄一步。这次——这次她怎么会来?
进厅门前我还想着也许是那个小丫环搞错了。
不过一进去,我目光就落到前面一排椅子上,师公坐那儿,站他身后人一身白衣,轻纱覆面,身姿窕窈曼妙,厅上有不少人偷偷看她。
果然是白宛夫人来了。
我走过去行了一礼:“见过师傅,您怎么来了?”
“怎么?你来得,我便来不得了?”
她口气轻柔,可话里意思却截然相反。
我不吭声,也站到师公椅子后头去。
白宛一定是刚到。她裙角沾了灰,不打眼处还有两点泥渍,没来及衣,也没有稍作整理。
只是,按着风俗,主人家办喜事,来宾客身上不可着白,白衫白帽白鞋都属犯忌,师公今天穿是一件水蓝色袍子。虽然还是素色,却只显得清爽洁净。可白宛夫人是从头白到脚,也不知那些投注我们三人身上目光,究竟是觉得白宛夫人衣饰欠妥,还是惑于她美丽动人。
鼓乐声起,鞭炮爆响,人牵着红带,缓缓迈入厅中。
雷庄主笑着不停地摸胡子,看起来倒是老怀大慰模样。雷芳这会儿不能再搀扶雷芬,眼圈儿红红站到雷庄主身旁来。
这会儿并不是真正拜堂成亲,只是姚正彦与雷芬拜别娘家长辈。他们跪了下来,给雷庄主叩了三个头。雷庄主笑呵呵地说:“搀起来吧。”
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感觉,看着一对人拜堂时,耳边嗡一声,人也有些恍惚起来。似乎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眼前一幕已经发生过一样。
可是这确是我头一次看旁人办喜事。那年北剑阁,文飞女儿出嫁……没等到时候我就已经离开了。
刺眼红衣,喧天锣鼓,鼎沸人声……一切仿佛隔着很远,包括颜色,声音,气味儿,远得如一场梦。
我按着额角,只觉得耳边声音近一时远一时,心里涌起伤痛、茫然和悲愤来——
恍惚中,有一对人正盈盈拜倒,男英挺俊美,女华贵婀娜,有如天生一对璧人。
不!
他怎能成亲?
他怎能如此欺我骗我辱我?
海誓山盟言犹耳,可是……
我胸口象是要炸裂一样,想冲上去拌阻喝骂,人却动弹不得,手脚身体都沉重地象石头,全不听自己使唤。
“你怎么了?”
我定定神,回答师公:“没事……想是有些太吵了,震得人神思恍惚。”
那种混乱心绪和虚幻情景一时散去,喧闹声音象是放开了捆束,重灌满人双耳。
姚正彦站了起来,立一边聆听雷庄主嘱训,雷芬蒙着红盖头静静站一旁,宾客们吉祥儿话如潮水般高低起落,什么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这些话人人会说,我心神不定,怔怔地看着这一切,不知为什么只觉得疲惫而失落。
管事人从旁劝了句:“吉时已到,该送大姑娘和大姑爷出门了。庄主请长话短说吧,以免耽误了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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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带儿子去医院复查,回来婆婆也病了……刚才写着写着字,竟然睡着了。。、这章2K,缺明天补上,实太累了,支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