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天就回来了。墨言凡身边是胡嘉平,他不知看着什么,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
左丘先生身边还有一个青年男子,青衣磊落,仙风道骨,面容冷峻,仿若冰雕一般,黎非一见着他便觉眼熟——这个人,是不是那天在青丘追杀日炎的仙人之一?是叫……震云子?
林悠乍一见墨言凡,既惊又喜,上前一步道:“墨……左丘先生,这位是?”
左丘先生淡然道:“这位是星正馆的震云先生,我回书院的路上与震云先生偶遇,震云先生听闻今年书院有几位奇才,便来看看。”
林悠听见震云子三个字,脸色有微妙的改变,又朝墨言凡看了一眼。
震云子微微颔首,他声音犹如幽泉般,乍一响起,弟子们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贸然打扰已是于心难安,承蒙左丘先生愿意成全我的好奇心。那位单一土属性灵根的弟子,想必……是这个小姑娘?”
黎非被他冰冷彻骨的眼神看了一眼,身体便不由自主抖了一下,她还记得这个人,还有他身上让她讨厌的感觉。她下意识地朝后缩去,避开了他的眼神。
震云子道:“这可真是巧合,我与这位小姑娘倒曾有一面之缘。”
左丘先生奇道:“哦?不知震云先生在何处见过这位弟子?”
震云子淡然一笑:“不过数月之前,追杀那九尾狐妖时与她偶遇。说来惭愧,当初完全没发现她竟有如此天赋,否则,小姑娘今日该是我星正馆的弟子了,天意弄人,真真叫人无话。”
左丘先生道:“震云先生何必遗憾,书院弟子都是为各位仙家门派而栽培,人才难得,届时新弟子选拔,先生何愁没有机会招揽?”
震云子环视四周,问:“听闻还有两位单属性灵根的弟子,不知是哪位?”
纪桐周神情复杂地上前行礼,胡嘉平介绍道:“这位是单一火属性的弟子,还有一位单一金属性的弟子,如今正感染风寒,卧病在床……”
“感染风寒?”左丘先生有些讶异,“仙家弟子,如何会感染风寒?”
胡嘉平叹了口气,他哪里会知道!
震云子上前一步,朝纪桐周微微颔首,语气略温和了些:“英王爷,许久不见。”
纪桐周蹙起眉头,低声道:“震云仙人太客气了……不知玄山先生近况如何?”
震云子道:“玄山师兄已是修为大成,伤势并无大碍,多谢王爷挂心。玄山师兄一直为未能将王爷带入星正馆一事而叹息,如今他得知王爷勤勉修行,必然也会欢喜欣慰。”
纪桐周微微变色,最后还是垂头说了个是。
玄山先生,是说那个玄山子吗?黎非陷入沉思,他是越国的皇族人吧?他受伤了?虽然震云子说他伤势无大碍,但他都没法收纪桐周直接进星正馆了,说明肯定伤势极重,派中地位不保,这个震云子说话有些不尽实……怪不得纪桐周神色那么复杂,要是让人确定了玄山子的真正情况,威风八面的越国立即会失去靠山,变得跟当年高卢一样。
震云子又道:“还是让弟子们继续修炼吧,我不该在这里叨扰太久。左丘先生,咱们一起去看看那个金属性灵根的弟子如何?仙家弟子会感染风寒,想必体质不佳,还须好好调养才是。”
左丘先生思忖片刻,颔首道:“正是,走吧。”
众人当即转身离开演武场,一直没说话的林悠突然忍不住轻叫一声:“墨言凡……先生。”
墨言凡回头看了她一眼,淡道:“林先生有何指教?”
林悠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墨言凡垂下头,道:“既无事,在下先行一步。”
胡嘉平笑道:“墨兄,既是叫你,想必有事,何不留下?”
墨言凡没回答,步伐渐渐远去,孩子们惊恐地发现一上午都温柔可亲的林悠先生突然眼冒寒光,不由个个胆战心惊起来。
不祥的预感果然成真了,左丘先生他们走后,林悠就没再说过话,之前那个迟到的弟子不小心把凝冰术丢错了地方,她竟一把将石剑劈断了砸在他头上,一面森然道:“如你这般蠢货,竟还想当仙人?你们所有人,十天不许去北面食肆吃饭,散了!这课上下去也无意义!”
说罢,她竟然先走了,留下一群惶惶不安的小孩们面面相觑。
“书院怎么会让这种情绪化的人来当先生!”百里歌林小声抱怨,“动不动就罚不许吃饭,我们又没犯错!这根本是不负责任!”
她这样一说,孩子们平日里对林悠的怒气全激发出来了,一个男弟子大声道:“就是!说是教我们水行仙法,结果教了两个月还在用凝冰术!她根本什么正经东西都没传授,还喜欢迁怒责罚!算什么先生!”
“我们去找左丘先生说!我们不要这种先生!”
不知谁起了个头,孩子们顿时群情激昂地集合起来去找左丘先生了,先前听他们说是去弟子房看雷修远,当下一群弟子御剑浩浩荡荡往弟子房飞去。
“黎非我们也去吧!”百里歌林一见有热闹可看,赶紧乐颠颠地拽着黎非。
“弹劾先生一事闻所未闻,只怕未必能成,还是不要去了。”叶烨拦住她。
百里歌林急得一个劲跳脚,有热闹不给她看,才真是要人命:“我就要去!没听过法不责众吗?总不能把咱们一起赶出去吧?”
百里唱月道:“我也有些想去,这个林悠先生,每次见到墨言凡,心跳声都很大。奇怪的是,方才墨言凡见到她,心跳声也变大了,以前没有过的。跟上去看看,兴许会有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