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出宫?”沈濯日默了片刻,挑眉问道。
“嗯嗯。”
“不是不行。”他的语气有些松动。
一见有戏,唐芯的嘴角顿时上咧,然而,就在她激动得快飞起来时,一盆凉水哗地浇了下来。
“待早朝结束,朕陪你出去。”
“不要吧!”卧槽!她压根就没设想过,和他一起出宫这种事啊!
面色微微一沉,无形的压迫感在殿中弥漫散开。
“怎么,你很不愿意?”语气十足的危险。
唐芯大力摆头:“木有,绝对木有!”
“嗯。”沈濯日心满意足的点头。
“皇上,我觉得吧,您可以再考虑一下,”眼看事情即将敲死,唐芯一咬牙,决定再挣扎挣扎,“我要去的地儿,都是些菜市场、渔摊、肉摊这一类的,那儿又脏又臭,您若去了,不就降了您的身份吗?”
“无妨,你去得,朕何以去不得?”沈濯日满不在乎地反问道。
靠!这能一样么?
若放在平时,唐芯早就欢天喜地答应了,毕竟,带着某个不识五谷杂粮的货,挑选食材什么的,想想真有点儿令人期待,但这次,却是不行。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最近你宫务繁重,忙得都快分不开身了,区区一点儿小事,哪值得你亲自出面?再说咯,我有修容姐姐跟着,人身安全很有保障,而且,在宫外也待不了太久,说不定早朝还没结束,我就回来了。”唐芯卖力的劝说道。
沈濯日深深凝视着她,神色颇有些高深莫测。
掌心渗出一层凉汗,她苦撑着那副真挚诚恳的表情,态度很是坚定。
半响,沈濯日方才松口:“早朝后,朕要在宫中见到你。”
“没问题。”唐芯一口答应下来,抽走清单,笑吟吟冲他挥挥爪子,扭头出门了。
直至她风风火火的背影在殿外消失,沈濯日才淡淡的启口:“修慈,你同修容一道,在暗中守护她,她出宫后的一举一动,朕都要知晓。”
这丫头如此排斥他的陪同,其中必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或许,同她扮作太监,在宫中任职一事有关。
眼睑缓缓垂下,逆光而坐的天子脸上,神色略显晦暗。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怀疑上的唐芯,在偏殿换了件袍子,怀揣着几张银票,正大光明出宫去了。
有沈濯日的口谕,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宫门,她贪婪地猛吸一口空气,整个人只觉得神清气爽。
“这就是自由的味道啊。”
藏身在暗中的修容嘴角微微一抖,主子平日里有限制过她的人身自由么?
“修容姐姐,”唐芯脆生生呼唤道,“我对京城的路不太熟,麻烦你带下路呗。”
“前方街尾左拐,直行四百米再右拐,再左拐,便是市集。”修容全无现身相见的想法,以内力传音入密。
唐芯无力抚额,彻底放弃了请她做导游的念头,按照修容的提示,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市集。
白天的市集热闹喧哗,挑着扁担的货商,沿街叫卖,一眼望去,密密麻麻一片人。
唐芯似鲤鱼进河,激动地钻进人群,在摊位前来回转悠,时不时问价,时不时买些吃的饱腹。
人群你推我搡,修容不得已只能现身,用胳膊护住唐芯,避免她被路人撞伤。
“艾玛!这是王八?”唐芯双眼放光地蹲在一个露天的摊位前,小手轻轻戳着水盆里慢吞吞行走的乌龟,“五十多圈,而且颜色较深,这货绝壁有四五十岁啊!”
“公子好眼力。”摊主赞许地竖起了拇指,“这乌龟,是我爹年轻的时候饲养的,至今已有五十二年了。”
“你打算怎么卖?开价!”遇到这么极品的食材,傻子才会放过。
摊主竖起了手掌:“一口价。”
“五十两?”唐芯吃了一惊,却不觉得亏,慌忙就想付钱。
“什么五十两,是五百两!少一个子,我也不卖。”摊主无语地冲她翻了个白眼。
“你咋不去抢银……钱庄呢?”五百两?他真敢出!“你少一点,我再加一点,这龟我是真心看上了,只要价格公道,我就把它买走。”
见唐芯态度诚恳,是真心想要,摊主一咬牙:“四百。”
“就一百两!”
“三百八。”
“一百二!”
两人争相喊价,分贝一次比一次高,像是要用气势压倒对方。
修容只觉得丢脸,收敛气息,悄然退到了人群里,唯恐旁人会将她和唐芯视作一起的。
“我告诉你,两百两!你爱卖不卖!就这个价,我不会再往上加了!”唐芯叉着腰,踮着脚,和摊主的身高持平,气势汹汹的说道。
话刚落,脚踝上就传来了被人捏住的触感。
她头也没低的说:“哎呀,没见宝宝正忙着吗?边儿去!”
一阵尖锐的剧痛紧接着卷席上神经末梢。
“撕!”唐芯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气恼地垂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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