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冬阳暖暖洒在身上,铺在各宫瓦檐上的薄薄一层积雪化作雨滴,沿着砖瓦间的缝隙往下掉落着,滴答声此起彼伏,犹如一曲动听的挽歌。
御花园的凉亭里,宫人铺好垫子,鱼贯走出。
帝王孤身坐在亭子里,寒风亲吻过他的衣诀,撩动几缕青丝,他姿态悠然,缓缓执起茶盏浅酌,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华贵。
急匆匆拎着刚热好的食盒赶回来的唐芯,远远就瞧见了这么幅美男图。
鼻子一热,当即就被帅了一脸血。
“妈蛋,好想找个地儿把这货藏起来。”她捂住鼻子,闷闷地嘟哝一句。
沈濯日早在她踏入园中时,就发现了她的存在,食指一勾,道:“过来。”
“……”这种等着她投怀送抱的即视感是什么鬼?
唐芯脸上一烫,努力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慢吞吞走了过去。
“今儿做了什么?”他淡淡地问道,黑眸里闪烁着期待之色。
每回在用膳前听她兴致勃勃介绍菜肴,不知何时,已成为了他的习惯。
“你昨晚熬了夜,不宜吃味道太重的餐食,所以呢,我就准备了几样家常小菜。”她一边说,一边将食盒里的盘子挨个取出来。
热气扑面,带着让人食欲大开的美妙香味,刚偷吃得逞的唐芯,忍不住咽了几下口水,肚子特应景的发出咕噜噜的碎响。
“又饿了?”好笑地睨着她平坦的小腹,如此瘦弱的身材,是如何做到装下那么多食物的?
“为了给你做饭,我从早上到这会儿就没吃多少。”唐芯一本正经的说,眼睛里含着期待的光芒,极其热切地盯着他看。
沈濯日自然知道她是在等着自个儿首肯,眸色加深些许,缓声道:“嗯。”
就这样?说好的有福共享呢?
“皇……”唐芯还想再挣扎一下。
可惜,沈濯日没给她这个机会,抬手点了点那碗甲鱼汤。
哼!小气吧啦的男人!
唐芯怨念十足的腹诽道,极不情愿的帮他舀了一碗,用力往桌上一搁,板着脸说:“喝吧。”
喝不死你!
沈濯日似没察觉她的怨气,优雅地拨动勺子,缓缓送进嘴中,神色寡淡,一如往常,就连眉头也没皱过一下。
“你……感觉怎么样?”唐芯轻声问道,眼里尽是诧异。
汤里她可是放了比平时多一倍的药材,他咋个会是这种反应?
浅薄的眼皮幽幽一抬:“不错。”
“不错!?”唐芯尖声惊呼道,瞅瞅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庞,再瞅瞅那碗见了底的空碗,心头疑惑更甚。
“你备的饭菜,你会不知其味?”沈濯日隐隐觉得她的反应不太对劲。
“呃……”唐芯心虚地移开眼睛,“我不是怕热过一次,会失去了汤的鲜味吗?”
说完,她不信邪地端起另一只空碗,边盛汤,边说:“我来尝一下。”
一勺浓汤入喉,浓得发苦的味道瞬间包裹住味蕾。
“呸呸呸!”好难喝!
她赶忙抓起茶杯,顾不得杯子是谁的,直接往嘴里猛灌。
清茶的香气压制住了嘴里的苦涩味道,她宛如虚脱一般整个人瘫坐在石凳上,心有余悸地说:“差点苦死宝宝了。”
深不可测的黑眸飞快划过一丝愕然,苦?
沈濯日扫了眼还剩下三分之二的汤水,哑声道:“你是故意的。”
并非是疑惑的询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不是!”唐芯想也没想就否认了。
但在撞上他那双富有压迫感的眼睛时,莫名又有一些心慌。
“那啥,其实也不能说是故意,”她嘿嘿笑着,试图解释,“我不是看你忙了一天一夜,精神肯定不好,才在汤里多加了些补身子的药材,分量比平日要重,所以这味道,也就难喝一点儿,不过,我绝对不是想恶整你,虽然味道不好,但营养绝对是杠杠的!”
她用力点着脑袋,说得真像那么回事。
“哦?”沈濯日满脸的不信,以她对美食的高要求,即便要替他补身,又怎会做不出色香味俱全的营养膳食?
这里头若说没有几分故意,谁信?
“我说的是真的。”唐芯还在垂死挣扎,但在他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凝视下,声音越来越弱,脑袋也不自觉垂了下去。
如此反应,已是一种默认。
“为何捉弄朕?”难道是为那日与后妃争风吃醋一事,欲秋后算账么?
除此之外沈濯日想不到另一种解释,可饶是知晓她是存心而为之,他仍无动怒的意思。
见瞒不过去了,唐芯破罐子破摔,抿唇说:“还不是你自己太作!前不久胃口不佳,身体也不太好,这两天好不容易养胖了一点,又开始费心费神的熬夜,是,朝政很重要,可难道连抽出一两个时辰休息的功夫都没有吗?再这样下去,你就不怕哪天会过劳死?”
死这一字一出,满院死寂,便连空气也像是凝结了一样。
凉亭外站岗的宫人霎时白了脸色,天哪,他竟然敢当面斥责皇上?
“不要拿年轻当作是本钱!继续消耗它,等你哪天上了岁数,再...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