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起。
唐芯涣散的瞳孔迅速聚焦,惊慌失措地将他推开,开门逃了出去。
“哟喂,你是要去哪儿啊?”沈濯香一手高举,另一只手精准地拽住了唐芯的手腕,似笑非笑地睨了眼屋中,身冒寒气,神色极致可怕的天子,笑吟吟开口,“有客人上门来了。”
一刻钟后,勉强镇定下来的唐芯来到一楼大堂。
平日里这个时辰,酒楼中早就坐满了宾客,独独今天,只有小猫两三只,且还是个熟人。
“唐二。”褪去朝服,换上一身便装的知府,捧着茶杯,坐在靠窗的位置,朝她招手。
在他身旁是静心伺候的罗伟。
乍一见唐芯从楼上下来,老头儿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前日不是离开了吗?啥时候回来的?
虽有满腹疑惑,但当着外人的面,罗伟并未问出口。
“哟,今儿吹的是什么风,竟把大人您吹到这儿来了?”唐芯瞅瞅酒楼外声势浩大的官差队伍,头顶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这是来者不善呢,还是来者不善呢?
“本官前两日险些断错了案子,此番是特地来向你赔礼的。”知府满怀歉意的开口,但眼神却不停往楼上瞄。
唐芯暗自皱了下眉毛,该不会是冷面神的身份曝光了,所以他才会特地前来巴结吧?
“本官在府中备了酒水,你若不嫌弃,不妨到府上小坐片刻,权当给本官一个赔罪的机会,若是你不去,本官心里头着实不安啊。”知府放低了姿态,极力邀请她一叙。
“这……”唐芯有些犹豫。
“听说这两日,酒楼正在招厨子?”知府放出诱饵。
而唐芯这条小鱼还真如他所愿的上钩了:“难道大人府上有厨艺极好的大厨?”
“可不是?”许是有了把握,知府的底气又足了几分,“这厨子,是本官花了好大的劲儿,专门从邻镇请来的,此人颇有声誉,犹是一手川菜,绝不在御厨之下,本官自打吃过一回,再吃别的,已是索然无味,你要不信,今儿去了试试就知,本官从不妄言。”
“好呀!好呀!”唐芯早就听得双眼放光,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
“对了,那日寻到证据的公子,不若请他一道,这回要不是有他,本官一生清誉,就该毁于一旦了。”知府一脸后怕的唏嘘道。
他纡尊降贵来此邀请唐芯过府,真正的目的,却是冲着那位白衣公子来的。
那人气度不凡,又是个生面孔,身旁不仅有武艺高强的侍卫陪同,还有家仆随行,必是大家公子,甚至有可能是京中的王孙贵族。
知府想了几天,终是决定找上门来攀交情,若真被他猜中了,还愁官运不畅?
唐芯哪想得到这一层,听他说要请清华,小脸立马暗了,挠挠头。
“今夜本官在府中备好饭菜,等二位前来。”知府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放下茶盏,带着衙差浩浩荡荡离开了。
“诶?别走啊!”唐芯跺跺脚,慌忙想要去追。
刚跑了几步,后领就被人拽住,再难前进半分。
“做什么拦我?”她气呼呼转过去。
艾玛!这货的脸色好臭!
气焰一弱,缩缩脑袋,小心翼翼地问道:“谁又惹你了?”
沈濯日冷冷地哼了一声:“公子?嗯?”
哪儿跑出来的什么公子,听着,似乎还和她交情匪浅?
“哎哟,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等我和知府解释好了,再说。”唐芯努力扭动脖子,想要从他的魔爪里摆脱出来。
沈濯日不悦地抿了一下嘴唇,右臂一紧,拖着人稳步朝二楼走去。
“喂喂喂!”唐芯吓得花容失色,在上楼梯前,一把搂住扶手,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开玩笑!这货一看就是打算对她使用暴力,真和他上楼了,她的小命还能留下吗?
“松开。”语气冷成了冰渣滓。
唐芯二话没说,拼命摇头,不松,打死也不松!
“很好。”沈濯日彻底恼了,眉梢一冷,另一只手缓缓覆上扶手。
他在做啥?
唐芯莫名感到一丝忐忑,咽咽口水,偷偷往他的掌下一看。
卧槽!
双眼瞪如铜铃,咋舌道:“说笑的吧。”
那一条条像蜘蛛网一样,自他的掌心,向外扩散的裂痕是什么鬼?
‘咔嚓’
一声断裂的碎响,从唐芯的爪子下发出,短短数秒功夫,整个扶手轰然碎裂,木屑弹飞到空中,宛如一场淅淅沥沥的木渣雨。
双手失去施力目标的唐芯,一不留神,一头栽了下去,撞入一个结识有力的怀抱里。
“啊!”惊呼声淹没在了他的胸膛。
右臂一揽,身影宛如疾风,凌空跃上二楼。
“砰”
雅间的房门大力合上,惊呆了的沈濯香和修容面面相觑。
还是见多识广的某王爷率先回过神来:“啧啧,本王头一回见到皇兄的脸色那般难看。”
比之方才更甚,这时候,谁撞上去,谁倒霉。
不愿做池鱼的沈濯香,只能在心底默默为唐芯烧上三株高香,然后,摇着骨扇毫无义气地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