搡到大门处时,突然停下脚,似有什么话想说。
“你放心,你母亲需要的药材,我和老板会尽力找到的。”唐芯抢先一步许下了承诺。
闻言,秦希眼中溢满了泪光,啜泣道:“唐哥,谢谢,谢谢你。”
唐芯不忍地摇了摇头,她知道,今日后,她大抵是不会再见到他了。
案件告结,证实了清白的唐芯二人当堂释放,但她却没着急走,等到外边的围观群众纷纷散场,一把拽住了正要离开院子的狱头。
“你,就是你!”
狱头愣了一下:“你做什么?”
“哼,案子完了,可咱们之间的恩怨还没结束呢。”唐芯死拽着他,“你和你的同伴,那边那两只。”
空着的左手隔空指向贴着墙,举止鬼祟的两名狱头。
“你们三,昨天莫名其妙关了我一整晚,害我身心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你们不觉得很内疚,很自责吗?”丫!真当她是纸老虎?她现在就让他们明白,什么叫秋后算账,翻身作主!
尾随而来的白衣男子,脸上飞快闪过一丝冷意。
“我是奉命行事,放开。”狱头有些心慌,扔下这么句话后,就想甩掉唐芯的手,趁早闪人。
“奉命?奉的是谁的命?说啊!我倒想知道,在案情没有审理清楚前,哪个混蛋敢下令对嫌疑人动用私刑!”唐芯料定了他不敢指出来。
从晓得这桩杀人案是有预谋时,她就知道,那位李老板和衙门串通一气,不然,昨天她刚来衙门,为何不升堂审理?反而把她扔去大牢,还想用关黑屋的办法,击溃她的意志力,从而让她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签字画押。
她是没骨气,更没本事和知府对着干,但这口气不出,她心里堵得慌。
一如她所料,狱头支支吾吾半天,却是没敢供出背后的主子。
他放低了姿态,问:“我向你赔礼道歉还不行吗?”
“哦,那我扇你一巴掌,再给你道歉,你说行不行?”唐芯巧笑嫣然的问道,但眼里却无半点温度。
“你强词夺理。”狱头气得满脸胀红。
“你们还想屈打成招呢,和你们比,我这点儿本事,弱爆了。”唐芯不为所动,铁了心要讨个说法。
“要怎么样,你才肯罢休?”狱头软化了态度,只要她的要求不过分,这个哑巴亏,他吃了!
“我想想啊,”唐芯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不到一分钟的等待,却让狱头急出了一身凉汗,那滋味,就像在等着判决似的,各种煎熬。
忽然,唐芯双眸一亮:“有了!我是被你们抓的,就罚你们敲锣打鼓到城里的每户人家家里,向他们解释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记得哦,一户也不能少,不然,我就把你们的所作所为说出去,让大家伙评评理。”
狱头原以为她会提出苛刻非人的条件,一听这么简单,哪有不答应的?连忙招呼同伴,报信去了。
白衣男子沉默地目送三人离开衙门,目光凉如冬水,细看,甚至能发现,他眼底凝聚的让人恐惧的危险暗潮。
“哎,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罗伟一瘸一拐地来到院子,唏嘘感慨道,末了,见救命恩人未走,急忙上前道谢。
“老人家不用多礼。”男子温和地笑了一声,没有受礼,却也没有伸手扶罗伟起来。
“公子的大恩,老夫没齿难忘,”罗伟保持着九十度鞠躬的姿势,极其诚恳的说,“这次没有公子,老夫和小唐纵使有一百张嘴,也难说清清白,不知公子一会儿是否得空?老夫想请您到酒楼里小坐片刻,答谢您的大恩。”
男子没有作声,目光越过他望向唐芯,似在征询她的意见。
唐芯有些小纠结,她是很感激这人没错,可他和本尊的关系,又让她不太想亲近。
小脸拧成一团,再三考虑以后,她才说:“老板说得对,你要有空,就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好。”男子眸色微亮,唇边那抹极淡的笑,真实了不少。
离开衙门时,他带来的家丁以及那名貌似是侍卫的黑衣人,在门外告辞,罗伟也是个有眼色的,与恩人寒暄几句,见他的注意力多在唐芯身上,便加快了脚步,一人走在前头。
和煦的微风从街头吹来,地上的落叶漂浮起来,在风中打着旋儿。
唐芯垂目盯着自个儿的脚尖,时不时用余光偷瞄身旁的男人。
不管她什么时候看他,总能撞上他的目光。
轻咬了一下唇瓣,她鼓足勇气开口:“我不认识你。”
男子面上微怔,眼眸里多了些许复杂之色。
前行的脚步幽幽停下,定眼看着她,直到将唐芯盯得发慌想逃,才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