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目光在周遭一扫,她一拍脑袋:“本宫又犯病了?”
接收到她投来的眼神,小春霎时醒悟过来,赶忙接话:“是啊,您这神游的毛病可不是又犯了吗?往常只在寝宫内走动,今晚不知怎的,竟一门心思往外走,奴婢不敢拦着,坊间的老人们常说,人在神游的时候,不能强行唤醒,否则,会魔症的。”
说得好!
唐芯赞许的睨了她一眼,面上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说着,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让各位见笑了,没别的事儿,各位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吧,本宫也该回寝宫去歇息了。”
侍卫们面面相觑,又碍于身份,不好阻拦,只好侧身放行。
唐芯一溜烟窜出人群,忽地,背脊一僵,一股被人窥视的感觉浮上心头。
她警觉地往林子看了眼。
“主子,快走啊。”小春急声催促道。
“错觉吗?”唐芯古怪的拧了拧眉,一走一回头的离开了这方。
待她行远,躲藏在竹林深处的身影缓步走了出来。
沈濯日擒着抹森冷的笑,说:“着令隐卫秘查她今夜的去向。”
神游?呵,这理由怕也只有她这等心思诡谲之人,才想得出了。
“是。”李德恭敬领命,默默在心底为唐芙点蜡。
次日,唐芯早早来到御膳房,生火洗菜。
刀板相撞发出的蹬蹬声,划破了皇宫白日的安宁。
龙撵行出贤妃的寝宫,途径御膳房外时忽然停下。
隔着明黄蚕丝帐幔,隐约能见到院子内,火房旁侧敞开的窗子里,正来回忙活的小巧身影。
“他这么早就来此做工了?”沈濯日略有些吃惊。
“唐御厨定是想早做准备,好为皇上做出可口的菜食。”李德拐着弯儿为唐芯说好话。
“他倒是有心。”沈濯日若有所思地凝望着窗边心无旁骛的人儿,眼眸中飞快闪过一丝惊艳。
院中白雾肆意,火房中炊烟飘动,似为她陇了一层薄薄的纱,美如雾中之花,胜过六宫粉黛。
“皇……”李德眼前人影闪动,他刚欲张口去唤,却被沈濯日一记厉眼震在原地,只得眼睁睁看着从未踏足过御膳房的天子,朝内优雅迈步。
暗黄砂锅里,烟雾袅袅,一股带着蔬菜清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唐芯忙拾起切好的绿油葱花,用白布裹着手指揭开砂盖。
“色清而不淡,做得不错。”突如其来的喑哑声线,吓得她差点把盖子扔到地上去。
身子机械的转了过来,入眼的,正是沈濯日那张精雕玉琢的俊朗面庞。
唐芯手忙脚乱地想要行礼。
“不必了。”沈濯日轻抬手臂,却不想,竟与她的胳膊不期然撞上。
太监服粗糙的触感下,是与男子矫健、壮硕的身躯截然相反的纤细手臂。
他的手……
黑眉微微一皱,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卧槽!被摸手了!
唐芯的心跳顿时漏了半拍,下意识抽回胳膊,耳朵上徒升起一股沸烫的热源。
丫,这货该不会男女不忌,只要是长得好看的,都想吃吧?
她不自觉后退了一步,眼神里透着三分狐疑,七分防备。
生平第一次被当作饿狼防范的沈濯日,先是一怔,随后生出一丝恶趣味来。
峻拔的身躯往前迈开。
“皇上,奴才是太监!”唐芯心惊肉跳的提醒道,眼珠子不停转动着,很好,菜刀就在左边,不行!万一砍伤了他,她的脑袋就得搬家了!
她赶忙看向右边,砂锅盖上正搭着一个银质汤勺。
脑中立即浮现了敌攻我守的交锋场景。
身影渐逼渐近,唐芯的心跳声大得快要震聋她的耳膜,额头上冷汗涔涔,就在她神经最为紧绷的刹那,沈濯日突然从她眼前走了过去,来到灶台前,以娟帕拭筷,用银勺舀出一个圆乎乎的肉泥丸子,再用木筷夹起,放入口中。
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是与生俱来的优雅。
唐芯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冲他的后背抛去两颗卫生球。
这家伙故意玩她呢?
深呼吸几下,平息着动荡不堪的心跳,余光一瞥,见他咀嚼半响,仍是一副不显山水的样子。
不由问道:“皇上,这道蟹粉狮子头不好吃吗?”
喉结轻动,菜肴滑入腹中。
他搁下木筷,挑眉问:“好吃在何处?”
“您不觉得和平素吃的丸子有区别?奴才在这肉泥里加了些搅拌好的蟹肉,取的是蟹腿里最新鲜的肉,在丸子上拌有蟹黄,加入了生白菜,整整熬了近一个时辰!肉香而不腻,口感十足的好。”虽然这古代的火候,她一时半会儿没掌握好,但味道不该比以前差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