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每每想到此事,就觉得万分的难受,其实都是一家人,何必要这样呢!
他甚至能在关键时刻帮助容颜一把,那就说明还是有彼此的感情在的。可是每每说话又要诛心,倒是委实让人难受。
容湛淡然:“我说的,都是实话。也是我能猜测到的一切。”
皇帝看他,恍然想到太后之前言道的话,她说,自从湛儿成亲,似乎就与她疏远了几分。她好似越是针对苏娇月,湛儿越是敌视她。
可是他自己却不好生想一想,什么叫针对呢?
她做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湛儿好,希望他能多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罢了。他怎么的就不理解做长辈的心情呢!
想到此,皇帝一字一句,缓缓道:“你去好好的拜见你皇祖母,好生的安慰安慰她。你最近委实让她太伤心了,朕知晓你心中将苏家姑娘当做珠宝,但是你皇祖母未尝也就不是将你当成珠宝,你怎么就不能理解她的心情?”
容湛垂着头不言语。
而一旁的太子心情也十分的难受,自小到大,他们这些孙儿与孙女儿,谁人也没有容湛受宠,湛堂哥在皇祖母那里似乎是最了不得的存在,可是现如今他竟是这般的伤皇祖母的心。
太子甚至想,越是被偏爱的,越是有恃无恐吧!
若是他们这般,皇祖母哪里会放在心上呢!可是容湛却让她伤心欲绝。
“将我当做珠宝却偏是要下毒害我。”容湛突然抬头,爆出惊人之言。
不遑是太子,甚至于皇帝都错愕的看向了他。
容湛轻描淡写,仿佛是说旁人的事情:“对一个才六岁的孩子下毒,这就是将我当做珠宝。”
说到这里,他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飘忽不定,让人莫不清楚个分寸。
容湛缓缓道:“陛下,您想看证据么?您想看我藏了二十多年的证据么?您总是说,为何我对皇宫之中的每一个人都冷漠,不管所有人对我多好,我都是冷漠以对。便是最好的皇祖母也是隔了一层若有似无的嫌隙。可是你们永远不能理解,父亲死了,母亲死了,最亲近的皇祖母偷偷的对我下毒的那种感觉。”
容湛继续笑,只是笑容却带着几分冷漠:“我原本想要将一切都带到地狱之中,我不想说出一切。但是为什么又要逼着我一定要说呢?你们永远没有办法知道,我一个人趴在床下,手里攥着皇祖母要害死我的毒药,听她冷言冷语那种撕心裂肺的冷。你们也没有体会过每年毒发之际的痛不欲生。”
容湛后退一步,淡然:“我至今也不明白皇祖母为何杀我,我也不想知道的更多。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不要说什么如珠如宝这样的话了。若是如珠如宝的结果就是这样,那么我倒是一辈子都不想感触。”
他微微作揖,告辞而去。
容湛离开,太子几乎是错愕的看着他的背影,好半响才真正的反应过来。
“父皇……”
皇帝的脸色此时已经冷成了一张冰。
他从来不曾如此,但是这个时候却真的好似整个人都怒极了。
“下去。”
太子沉思一下,不说其他,直接出了门。
他快速走了几步,追上了容湛,此时容湛不过刚入秋,却已经披着厚重的披风,原来太子也曾经疑惑过一些,不过容湛做事情总是带着几分不同,异于寻常,他倒是没想更多。
但是现在看来,他这般也许并不是因为什么与众不同,而是因为……当年中毒?
季成舒定期会给容湛看病,原本大家都未曾放在心里的小事儿,现在看来,也许并不是小事儿。
他快速的跟上了容湛,拉住了他,问道:“你的身体,是不是还没有好?”
容湛看向太子,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带着几分微笑,缓缓道:“倒是还好的。”
所谓还好,必然是没有全好。
太子竟然了然了。
他道:“那么你与娇月……你们的孩子……”
他脸色大变,吃惊起来。
容湛微笑道:“我可以将你这番话当做关心么?”
太子认真又严肃:“我自然是关心你的。虽然与湛堂哥接触不错的,但是娇月不仅是我的小姨子,更是我的妹妹。在我心里,她与颜儿是一样的,甚至于小时候在我看来,娇月更胜于颜儿。我不管你如何,总是不放心她。”
容湛微笑起来,说道:“不会影响孩子。”
太子迟疑的看他。
容湛缓缓道:“你以为,我们为什么成亲这么久没有孩子呢?现在没事,就是没事。”
随即扯开太子的手,转身离去。
太子站在那里,久久未动。
偷偷在一旁盯着的小太监听到一切,回去如数禀了皇帝。
皇帝脸色沉的越发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