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柱子前往上看了看,柱子直通天际,看不到顶。双手刚抓住两片刀,就感觉有人问:“多行不义,该如何?”我在心里答:“行正之不义,杀。对邪之不义,赦。”
回答着各种莫名其妙的问题,我踩着刀山,一步步的往上爬,看着非常轻松。然而我知道,只要某个问题失了正心,鬼气冲魂,刀会切断手足,魂魄受伤那可是真死。
到了顶部,我脑中浮现出一幅画面,军阀奋战中,一群人不抢乱世普通人,专门抢有钱人,偶尔还救济一下山下贫民,有一回他们抢了过路的大客商,大客商也不是啥好人,专门发战争财。没想到却捅了马蜂窝,一寨子人被当地军阀血洗,丢下了吃人谷。
“陈三夜,我问你,我们该死吗?”不知道谁问。
“该。”我毫不含糊的答。那个声音又说:“我们不服,在乱世苟且偷生,从没欺压老百姓,为什么该死?”
我感觉手捏着的两把刀划破了皮肤,脚下的刀切入了脚底板,一种没法形容的疼让我颤抖。我答:“抢就是抢,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该当成理所当然的事。”刀陷的更深,我冷着脸继续说:“不弄清楚旁人身份就抢,害一寨人性命,不智。你们问该不该死?自然该死。如果问我你们有错吗?我不知道,真要说错,是乱世的错。但你们依旧该死。”
轰。
天梯崩溃,我完好无损的站在女道士身边。众鬼陷入迷茫,陈五最先回神,他拱着拱手说:“你说的对,被逼无奈去抢,那怨世道,但不能把抢当作理所当然。你们走吧,后面很太平,但内谷有种说不出的邪门,我们进去也会迷路。”
旁边两人提着被绑的女人丢在我脚边说:“她的怨气很重,你小心了。”
我和女道士带着女人出门,像做了一场梦醒来,只是梦里的事情记得很清楚。
地上很凉,我杵着竹竿起身,拿着冰凉的黄布条,看着山壁旁边有一条之前没看到的小路。没一会,女道士醒来,起身愤怒的说:“陈三夜,你这种做法我很讨厌。”
“我跳崖,撞石头,凭的是感觉和胆子,真解释不清楚。”我笑着又说:“道长大人,咱们走了。”
“我叫蔡奇不叫道长。”蔡奇气呼呼拿着金钱剑,捅着空气往前走。
黑漆漆的通道尽头躺着一具枯骨,枯骨手臂向着我们,它似乎要往外爬。骨旁有个烂墨斗、破碎的马灯、以及一块乌黑阴森的青铜牌。
我用竹竿翻转铜牌,一面刻着撬开的棺材,还有一面用篆书刻着“轻骑”两个字。蔡奇的罗盘又能用了,她没管骨头专注的算计着什么。
“这里!”
蔡奇在几十米外插下金钱剑,严肃无比的说:“把锁鬼的黄布条拿来埋下。”
我没动地上的骨头,也没拿看着很值钱的令牌,注意着四周走了过去。蔡奇拿着金钱剑撬开石块,一条正在脱皮的蛇在下面虚弱的吐着信子,新鳞片看着很软。
“阴穴龙脉啊,如果把地煞引过来,这里会成为极阴极煞的凶地,会不会真养条阴龙出来?”她看着我手上的黄色布条,又看了看蛇,兴奋的像个疯狂的科学家。
“我检查过,这里很干净,没有脏东西。”我说。她瞟了一眼脱皮的蛇说:“这里有龙,脏东西顶不住地阴,要有也是僵尸。”
我背脊发凉,指着死人骨头的方向说:“你可别吓我,鬼是阴物好对付,僵尸那玩意……”
“老娘专打僵尸。”蔡奇低头小心翼翼的又对小蛇说:“小龙龙,别怕,姐姐有个东西让你帮忙压着,等过了八天,你再把它放走,好不好?”
蛇艰难扭了两下肉呼呼的身体,好像在回答她的话。蔡奇说:“姐姐叫蔡奇,以后你就叫小龙女了。”她说着划破中指,滴了点血在蛇身上,又拿着冰冷的黄布盖在蛇身上,接着把石头放回了原位。
我不懂这些,留意着不远处的尸骨,越是平静,心里那种不安越重。
蔡奇异常顺利的把八件凶器按照特定的方位埋下,拍了拍手掌说:“搞定,陈庄应该没事了。”
“陈庄没事,我们有事了。”我颤抖的紧捏着竹竿,望着遥远处的黑暗。蔡奇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过了好一会,她惊吓的捂住了嘴巴。
远处的山壁上有一个窟窿,或者说墓室开了一个洞。由于光线太暗,之前看着只是一抹黑,等眼睛适应黑暗,会看到那处的黑暗有层次感,等完全适应,就看到了窟窿,里面的棺材头对着窟窿,也正巧对着我们。
“阴棺当头冲,大凶。”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