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苦心经营的七夕楼。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恨也在心里慢慢地淡了。
仔细想来,从前的那些你争我夺有什么意思?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强也强求不来。
云七夕已经不太记得她做了些什么,倒总是想起单连城曾给她讲过的那段幼时关于青黎和她母亲的故事。
那段经历她不曾参与,却通过他的讲述还原了当时的惊心动魄。
所以,当千帆过尽,再回首,青黎的仇恨也都能让人理解了。
能理解,也就能原谅了!
人总是要懂得感恩的,尤其是多年以后回首往事时,大多记得的都是曾经的那些温暖的东西,其他不好的,该忘记的也都忘记了。
云七夕问她要了纸笔,铺在小桌子上写字,写好之后递给她。
“这是治你的寒湿症的方子,你的这个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治愈的,要平日里多注意保暖。”
青黎伸手接过,手有些颤抖,眼泪虽没有掉下来,可是眼睫却早已湿润了。
“谢皇后娘娘!”她声音发哑。
云七夕起身走出木屋,单连城在不远处负手而立,风雪中他身姿挺拔如松。
“皇后娘娘。”青黎轻唤了一声。
云七夕回过头,青黎说了句“请稍等”转身走回屋里,没过一会儿,她捧着什么出来了。
走近云七夕才看清,她手中是一方折叠整齐的刺绣。
“皇后娘娘,青黎闲来无事的时候,给你们绣了两幅刺绣,本以为没有机会送到你们手里的,如果皇后娘娘不嫌弃的话,就请收下吧。”
云七夕盯着她手中的刺绣,虽是折叠着,只露出其中一方,但仍可见其针脚细密,绣功不俗。
她伸手接过,轻轻扶摸着那上面的花纹,在青黎抬眸时朝她淡淡一笑,转身朝着单连城走去。
云七夕和单连城牵着马,漫步离去,没再回头。
青黎站在小木屋前,望着银装素裹的天地间,他们的背影,一个披着黑色的裘衣,如雪地里的苍狼,一个着一身雪白,如一只在雪地里缓慢行走的灵狐。
虽是一黑一白,一高一低,却只是一个背影,就觉得万般相配。
瞧着瞧着,青黎的眼泪终是滑落了下来。
这些年,她虽是难熬,却一直等待,不是还想奢求什么,而是她希望能等到一句原谅。
他虽然依旧漠然,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但她知道,他已经原谅了她了。
他们走了一段停下来,单连城抬手,替她轻轻抚去她头上的雪花。
距离太远,青黎看不清他是个什么表情,但是她能想像得到,他的目光一定是温柔的,一定含着深情。这样的目光只有在他看到他眼前的那个女子时才会有。
她羡慕,可她已经不嫉妒了。
也许,他们天生就是注定要在一起的!所以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坷,也没能将他们分开。
当云七夕和单连城牵着马缓步走在官道上的时候,一辆黑漆大马车与他们错身而过。
云七夕停下脚步,缓缓回过头,望着马车远去。
“七夕,你在看什么?”单连城问她。
云七夕回头,朝他灿然一笑,“连城,我们找个客栈住下来吧,我想,我们回京有伴儿了。”
走进县城,他们找了较好的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这偏远的小县城,从前隶属代国,自被大燕占领以后,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发展,还是单连城登基以后,才着重关注到这些曾经被忽略的偏远地区,几年来,这些地方虽然赶不上京城的繁华富饶,但对当地的百姓来说,也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百姓没办法决定江山由谁来坐,在他们的心中,单连城登基以后的一些政策于百姓有利,他在百姓心中就是好皇帝。
一路上走来人,他们也偶尔打听,百姓们多是对现状的满足,对当今皇帝的肯定。
当天夜里,单连城想着连日来奔波辛苦,本是想早些用完晚饭,让云七夕早些休息。
女人不比男人,他从前上阵打仗,什么恶劣的条件都经历过,虽然云七夕也不是那娇弱的女子,可是在他身边,他就是不舍得她受半点儿委屈。
云七夕却微微一笑,“不急,多准备几个菜,晚上有客人来。”
单连城眉宇轻蹙,“什么客人?”
云七夕却闭口不答,卖了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傍晚时分,一辆马车缓缓地驶入县城,在客栈门口停了下来。
一个锦袍男子,下得马车来,客栈的小二帮着他将马车牵至后院,男子缓步进得客栈内。
云七夕站在二楼,下巴指了指,“喏,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