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甘心啊。”
提及这四年,云七夕的心都揪起了。
云冲的视线缓缓落在她的腹部上,“七夕,这四年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找遍天下也找不到你?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云七夕能怎么回答呢?
“这四年是一场错误和错过,孩子是连城的,也许你们都没有办法相信,可是这是一个事实,也许他也不会相信,可无论他相不相信,我都不会再离开他了。”
云冲的眉头皱得很深,明显觉得这一说法太过离奇。
是啊,这么荒谬的事情,怎么能让人相信呢?
“韦青青在哪里?”云七夕问。
没一会儿,她就被云冲带到了关押韦青青的营帐。
云冲先离开了,云七夕缓步走进去。
光线昏暗的营帐里,被捆绑着手脚的韦青青坐在地上,见到她进去,原本平静的眼神一瞬间迸射出强烈的恨意。
“连城他醒了。”云七夕在她不远处停下说。
韦青青是爱他的,可是得到他醒来的消息,她的表情里却没有一点点的欣喜。
他活着,不跟她在一起,她宁愿他死!
韦青青嘲讽地看着云七夕的肚子。
“你怀了别人的野种,怎么好意思再回到他身边?”
面对韦青青的言语中伤,云七夕已经很淡然了。
经过了时空的分离,仿佛一场生离死别,以前的许多东西都领悟了,释然了,放下了。
若说大燕有谁是她真正恨的,那就是韦青青了。
单连城之所以能活过来,是被她改变了历史,如果不是她来得及时,他也就死在这场战役里了。
“你不仅害死了沁雪,还差点儿害死连城,那么多人我都可以原谅,你是第一个我不想给你活路的人。”
韦青青听见她的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从张狂慢慢透出悲凄。
“害死张沁雪的其实是你,你知道吗?谁让你一直霸占着连城的心?你凭什么?”
她到现在都还执迷不悟,云七夕已经不想浪费时间与她废话,拿出一瓶药放在她面前。
“不想再受折磨就走吧,我这个人喜欢干脆利落,不喜欢拖泥带水。”
韦青青盯着那个小药瓶,她自然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狂妄的姿势终是一点点松垮下来。
她弯下腰去,艰难地用捆绑住的双手将药瓶拿起,压低的声音里透着一种不甘。
“云七夕,这辈子我是输给你了,但是你别太得意,我的仇迟早会报的。”
云七夕这一刻突然有些抑制不住满腔怒火,瞪着她,顷刻间就爆发了出来。
“你的仇?你的什么仇?当初你嫁给单子隐,是你爹和他姐姐之间达成的利益,既然你不愿,为什么当初不反抗?还有,即便单子隐势倒,连城也不曾有半刻为难过你爹,就连韦正卿来漠北,连城明知他有反心,却也成全了他,只希望能以心换心,可是呢,换来了什么,你爹反大燕丢命难道不是他咎由自取?他的野心,他的一切计划难道你不知道?说白了,你自己也是有野心,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你们确实差点儿赢了,但只是差点儿,没到最后一刻,都没办法定输赢。我来了,你们输了,你恨我,我能理解。你恨吧,到地府里去慢慢恨,做鬼来找我我也不怕,我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有错吗?兔子逼急了还知道咬人呢,你们一逼再逼,当我跟连城好欺负吗?”
云七夕这一席话说完,韦青青终是沉默了。
最后,她突然苦笑起来,“我哪儿有什么野心?我爹要江山,我只要一个人而已,这难道很贪心吗?”
云七夕迎上她突然茫然的视线,冷声道,“不属于你的东西,你想得到,就是贪心。”
韦青青微微一震,神情越发凄苦起来,连连苦笑之后,她才缓缓举起手中药瓶,在云七夕的注视下,缓缓倒入了自己的口中。
坐在角落,静待死亡的时候,她反而平静了不少。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不属于我的东西,想要得到,就是贪心,你说得对,我是贪心了,我仿佛有点明白,为什么他一直都不正眼看我一眼,可能是我太贪心了,如果我不那么卑微,清高一点,也许就会不一样,就像你,离开了四年,他快把整个天下都翻过来了,四年了,他都还想着你。”
说着说着,有血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
面对一个将死之人,云七夕也收起了很多的锋锐。
“卑微也好,清高也罢,有些缘分是注定的,强求不得。”
韦青青抿着带血的唇,点点头,眼泪滴滴滑落。
“我穷尽一生,终于明白了这一句话,有些缘分,强求不得。”
从她嘴里溢出的血越来越多,云七夕转过身,缓步朝着营帐外走去。
身后,韦青青还在不停念叨,“强求不得!强求不得!”
只是声音却越来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