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的皇帝。
整个天下都仿佛已经改天换地。
尽管他们在见到单连城时还喊着“代国复兴”的口号,但当年复仇的斗志,早在阴湿的暗牢里被日日消磨,仅余的一丝不甘随着单烨的驾崩入土,也终于是烟消云散了。当终于重新站在阳光下自由地呼吸,他们才发现,自由才是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他们自不会与单连城为敌,虽然单连城并非代王的遗腹子,可是他们终究拥护了他这么多年,在他的身上寄予过希望,也投入了感情。而且,单连城释放了他们,把他们送回故土,并拨款恢复当地的农业和经济,也彰显了他的仁义。已经不存在的代国与大燕终于化干戈为玉帛。
代国终究成为历史上尘封的一页,放下心中执念,做个普通人,耕织劳作,看冰雪初融,万物复苏,看四季变换,斗转星移。有很多原本执着的东西,变得不再重要,不念过去,不畏将来,活在当下,才是人生的主题。
第二道圣旨,单连城封赏了很多人。封了单景炎为景王,单聪为瑞王,云冲为定国候,所有在前线的有功之臣,统统都行了赏赐。石小六着实功劳不小,单连城封了他为统领。
第三道圣旨,单连城册封云七夕为皇后。他的后宫,只有她一人。诸臣轮番谏言,为了江山社稷,理当充盈后宫,绵延子嗣,甚至有人雷厉风行地送美到君前。那些姑娘乃是经过精心挑选,自不会差,据小路子说,她们都出自名门,个个生得标致,但单连城都不曾看过一眼,就完璧归赵了。
受了伤的张沁雪在日渐恢复中,如今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云七夕去永和宫看她的时候,她还打趣说,“想不到皇上还真是痴心,皇后娘娘,以后我可得仰仗你了。”
云七夕朝她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你敢再这样叫我跟你急,皇后又怎么样,我是真不稀罕。”
张沁雪笑,“是,皇后这个头衔你不稀罕,可你稀罕皇上这个人啊,而且,皇后的权力可大了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云七夕不以为然地哼了哼,“有权了不起啊?”
张沁雪一脸认真地凑近她,眨巴了两下眼。
“你不觉得有权确实很了不起吗?”
云七夕微愣。
是啊,在这个封建社会,有权确实很了不起呢,至少现在没人敢低看她一分,更没人敢随便欺负她了,尽管她从不是被欺负的主。
可是,有权也不全是好的。
单连城既已身为皇帝,他便不再只属于她一个人了,他属于整个大燕。
“皇上,臣妾为你张罗一次选秀吧?”
这一天,云七夕与单连城共进晚膳时这样说。
她这话看似突然,实则已在心里酝酿了很久。
单连城的筷子顿在空中,随后又收了回来,一本正经地看向她。
云七夕朝他淡淡一笑,然后低下头去继续吃饭,表面十分平静。
“好!”单连城不动声色地道。
云七夕忍住想要摔筷子走人的冲动,笑眯眯地看向他。
“那皇上喜欢什么样的?胖的还是瘦的?高的还是矮的?腰细的还是胸大的?喜欢白皮肤还是健康色?”
单连城放下了筷子,眼底蓄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起身走到书桌前,从细瓶颈的青花瓷瓶里抽出一副画像来展开。
“我喜欢这样的,拿去参考吧。”他在她面前从不自称朕。
云七夕心里酸溜溜的,特别不是个滋味儿,放下筷子起身走过去,看了一眼那画像,心里的阴云才算散去。
而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全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云七夕故意低下头去仔细看画像,然后一本正经地点头。
“皇上,您的眼光不错啊!只是这样的美人儿恐怕难找吧?”
单连城将她扳正,宠溺地看着她,“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么?”
其实当云七夕看到这副画像,也明白了单连城的意思,可是,这些日子朝堂上的事她多少听小路子说了一些,她知道他顶着多大的压力。
云七夕收起玩笑,严肃地看着他,“那些臣子们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你是皇上,将来江山总得有人来继承,铃兰是女孩子,担不了这重任。”
单连城幽深的眸子暗了暗,圈紧她,“那你便给我生个儿子。”
云七夕脸颊一烫,没好气白他一眼,“你以为说生就生啊,我能怀上铃兰已是侥幸。”
单连城轻笑一声,云七夕只觉腰身一紧,下一秒,已被他拦腰抱起,朝殿内走去。
“那我们便多多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