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静不了,铃兰她那么小,没有我们在身边,她怎么办?她会饿,她会冷,她想爹娘的时候会哭啊。”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割着单连城的心。
铃兰一直是他亲手在带,他的担忧和心痛自然也是一样的,可是云七夕已经慌了,他不能再慌。
她丢了鞋子跑了一路,脚下已经受伤了,可是脚下的痛远不如心里的痛。
单连城抱起她,“先回去,再想办法。”
云七夕挣扎着不肯回去,最后还是被他抱了回去,亲手给她穿上了鞋子。
她坐在屋子里,看着床上空空的,心里就难受得紧。
以往,这屋子里不时会有孩子的哭声。可是今日,房间里死气沉沉。
以往,他们会一起逗孩子开心,孩子会对他们笑。可是此刻孩子在哪里?
桌上还放着半碗挤好的羊奶,还没来得及喂。
“铃兰她……该饿了,她肠胃不太好,不能吃凉的东西,她这些天有点受凉,该添衣服了,她……”
云七夕坐在床上,喃喃地低语。
单连城走到她的身前,扶着她柔弱的双肩。
“七夕,你别这样,铃兰她会没事的,我们明天下山去找,好不好?”
云七夕知道,他的心里同样不好受。她知道,此刻不是慌的时候,可是女人一旦遇上孩子的事就会乱了章法,再也无法镇定了。
“连城,我总是能听见铃兰在哭,都说母女连心,你说她是不是真的在哭,她是饿了吗?还是想爹娘了?”
单连城叹了一声,抱她入怀。
“没事的,她会没事的。”
这一夜是很煎熬的,戈风和单连城连夜把方圆几里都找了个遍,仍然没有半点儿消息。
云七夕一夜未眠地收拾好了一切,等天不亮,他们就出发下了山。
戈风留了下来,虽然铃兰她不会走路,就算丢了她也不可能自己回来,但总抱着一线希望,万一有人送回来总有个人接应。
北狄并不大,可是他们跟乌尔丹一样,说的是胡语,他们根本听不懂,交流起来有障碍。
他们不知道该从什么方向去找,铃兰突然失踪,没留下一点线索,他们根本一点眉目也没有,只能漫无目的地找。看到抱孩子的就会忍不住多看一眼,看着别人的孩子心里也会抽痛。
铃兰生得漂亮,眉心又有一颗朱砂痣,极好辨认。
他们住在一家客栈里,连续找了十来天,各个方向都走遍了,却始终是一点眉目也没有。
时间越长,希望越渺茫,每一次失望而归,回到客栈,云七夕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用尽了。
这些日子担忧铃兰,白天又不停地奔波,云七夕却没有食欲,吃不下饭,不过十来天的时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
单连城看得心疼,“七夕,你不能这样,你自己的身体垮了,还怎么找铃兰呢?等找到了铃兰,你又怎么照顾她?”
是,她不能垮,铃兰还需要她!
于是,她就算不想吃,也会强迫自己多吃一点。
就算没有一点消息,他们也不放弃任何希望,从一座城找到另一座城,地毯式地找,渐渐地接近了北狄的皇城。
“连城,你说铃兰会不会不在北狄,而在大燕?”
其实她早有这种猜测,只是她一直不愿意往这方面想。
单连城道,“如果北狄找不到,我们就回大燕去找。”
在他们已经打算回大燕的时候,北狄的皇城里却有一则消息传了出来。
集市上人头攒动,公示墙上是皇城里新贴出来的榜文。
云七夕在人群后盯着那榜文上的内容看了好一会儿。
单连城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完榜文的内容,牵住她的手。
“七夕,走吧。”
找了一天,依旧一无所获。
当夜,单连城见云七夕胃口不佳,便去吩咐掌柜做几道汤菜。
可等他回房间时,云七夕人已经不在房间里了,桌上留了一张简短的纸条。
“连城,我去找铃兰了,我会照顾好自己不要担心我。”
再一看,她的包也带走了。
当时已经天黑,单连城立刻出客栈,却根本再看不见她的身影。
云七夕揭下那张皇榜去了皇城门口。
“干什么的?”那守城侍卫问道。
云七夕将手中的皇榜递了过去,那侍卫看了她一眼,对身后说,“揭皇榜的,带进去吧。”
那带他进皇城的人走一路把她看一路,说道。
“姑娘,你可别光瞧着这赏金诱人就来揭皇榜,我告诉你,在你之前,可有不少人都来过了,最后也没能把赏金拿走。我看姑娘年纪轻轻地,倒是胆子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