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说书人讲了一个王爷与王妃的故事,不得不说,他水平不错,愣是把这个故事讲得惊天地,泣鬼神的。通过他的讲述,她的脑海里完全能还原那个场景。
故事已经讲完,说书人也下去了,船舱里安静得很,所有人都在偷偷地观察云七夕。
原本坐在窗口的单连城大步走来,大家赶紧让路。
他弯下身来,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轻轻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略显激动的目光凝视着她。
“七夕,你哭了,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云七夕茫然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果然湿了。
听一个故事就听哭了,这不是她的风格。
她自认她不是一个煽情的人,这世间的情情爱爱,她虽然没有经历,却看得透透的,她不认为会有什么真爱。
可不知是说书人讲得太好还是她听得太入迷,她竟被这个故事触动到了。尤其是听到王爷和王妃在天牢里的那一段,她的心里竟然有强烈的痛感。
即便故事讲完了,那股疼痛都还没有散去。
可,这终究只是个故事。
云七夕看着单连城,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王爷和王妃太惨了,这故事太虐心了,下次能不能编一个欢脱一点儿的故事?人家顾客来吃饭,顺便听故事,你让人家一边吃一边哭,那得多憋屈啊。这个得分析顾客的喜好啊,客人出来吃饭也是为了放松,并不是找虐啊,你说生活已经够苦逼了,你还让人家听那么苦逼的故事,你说这……喂……我还没说完呢。”
她话还没说完,他就离开了。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她看到他眼中的激动已经全部被失望所取代。
呃,她是不是应该婉转一点?
“喂,我这个人说话直,你别往心里去啊!”
她赶紧解释一句,可他还是头也不回地下了船。
单连城沿着江边走,立在一棵柳树下面。
戈风快步跟出去,却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不敢接近。只因此刻他身上的悲伤气息太浓。
突地,他抬手一拳重重地砸在身边的树干上,那柳条都被震得摇摆起来。
戈风暗惊,赶紧走上前去,“爷!”
他跟了他这么多年,从没有见过他这样。
他不敢劝,也不知该如何劝。
船舱里的人都追了出来,云七夕远远便能感觉到单连城强烈的负面情绪。
她快步走过来,看到他鲜血淋漓的手,吓了一大跳。
只有戈风知道,这一拳,他用了十分的力气,没有废掉手,已是万幸。
“你,你不至于心理这么脆弱吧?我说实话也是为了生意好,你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你要不想听实话你说啊,好听的话我会说一大堆呢。”
回到船舱里,云七夕给他包扎手,都还在吐槽。
“你说你,对别人狠点儿没关系,对坏人也可以尽情地狠,你怎么能对自己下手这么狠呢?”
单连城只静静地盯着她不说话,整个人就像是突然被打了霜的茄子。
包扎好后,他突然问,“要银子吗?”
“啊?啥意思?”云七夕懵逼状。
“你帮我包扎,要银子吗?”单连城又重复。
云七夕扯了个笑,“你看你,大家都是朋友,谈银子不是伤感情吗?不过,如果你实在要给,我也不能拒绝了你的一片心意是吧?”
“一绽金子,陪我喝酒。”单连城说。
云七夕一愣,十分动心却又不能太过爽快地答应。
“让我陪你喝酒?这代价花得太大了吧?一绽金子都不知道要买多少酒了。而且,我的身体不能喝酒。”
“我喝,你陪我就好。”
“这样啊,那好吧!”
云七夕想着,这可是一绽金子的生意啊!趁着他今天吃错了药,赶紧宰他一笔。
单连城让人搬了许多酒放在小船上,问她。
“泛舟去江心,你敢不敢?”
云七夕抬头看了看明媚的天气,笑道,“这个天儿,正适合泛舟江上啊,有什么不敢的?”
他们上了小船,解开绳子,单连城拿浆把小船划到了江中心,便放下浆,由着小船随意漂。
他坐在船头,一直都不说话。云七夕盯着他略显落寞的背影,总觉得他今天怪怪的。
以往,他身上多是冷傲,可今日,尤其是此时此刻,他就像突然忧郁症晚期了。
他拔开一坛子酒,抱起就喝。
这人真是,花了一绽金子让她作陪,这会儿却只顾自己喝酒,一句话也不说,不觉得冤枉么?
云七夕走出船舱去,在他的身边坐下。
“喂,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看出来了?”单连城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