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几步,同样点了他的穴,才收了剑。
云七夕跟着起身,掌起了灯,整个营帐才亮了起来。
“怎么可能?”那人觉得太不可思议。
在迷药的作用下,怎么可能还能这么清醒?若说单连城功底好,那云七夕呢?怎么可能也完全没事?
“什么怎么可能?”云七夕笑嘻嘻地走到他的面前,自得地翘着唇角,“在我妙手神医云七夕的手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那人闻言,似乎略有所悟,认命地叹了一声。
二人穿的是军营里的兵服,看样子,已经是早已潜伏进来,等待这个时机很久了。
“谁派你们来的?”单连城冷声问。
二人垂着眼,没有说话。
“晋军容不得背叛,若能说出背后之人,便留你们一具全尸。”
单连城神情漠然,一字一句说得极冷,也极坚决,听得人心尖一寒。与起先在床上,霸道地问着身下的女子时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其中一个人突地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抬眼直直地望着单连城。
“殿下,我不怕死,走上这条路,我就没有想过活着回去。可是殿下,你永远也不要忘记,你是代国人,你……”
寒气森森的剑再次架上了他的脖子,企图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可那人笑了笑,决然地盯着他。
“即使殿下今日杀了我,我也要说,你是代王留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
站在一旁的云七夕震惊极了,这料也爆得太猛了些,看单连城表情冷如寒冬腊月,反应那么激烈,莫非他的亲生父亲真的不是大燕皇上,而是已经被灭了国的代王?
这样子的话,就复杂了!
若真是这样,那么如今的大燕皇帝不是他的杀父仇人,这看似平静的大燕,早晚都会变天的。
永台大营的大牢在大营往东,尽头的一处山谷中,从山壁处一个窄小的入口进去,里面越来越宽敞。这个山洞像是经过多年人工修凿而成,里面被粗壮的圆木柱隔成一间一间的牢狱。
大概是因为在山底的关系,所以一走进来,就感觉温度就低一些。
云七夕跟着进入这地牢,一路打量,发现里面关着的人并不多,而且所有人也并非牢犯该有的蓬头垢面,他们的穿着也都很整洁,牢狱里很干净,里面铺了床,还有桌椅,甚至还有取暖用的火盆。
一听见有人来,一个人就突然冲到边上,双手扶着木桩,激动地对着单连城大喊,“殿下,代国复兴,代国复兴……”
其他的犯人随后也都跟着附和起来。
“代国复兴,代国复兴……”
云七夕偷偷看单连城的神色,尽管他们的喊声震天,可他却始终脚步从容,面色未改,一路走到了地牢最深处。
这里有一间封闭的石室,刚才那两人被抓的人就被关在这里。
石室的门一关,外面所有的声音就都隔绝了,说明这石室隔音效果极好。
石室不大,刚才那两个人被分别绑在木柱上,他们对面有一把椅子,单连城走过去坐在椅子上,朝他们看过去。
“你是谁?”单连城盯着其中一个人。
那人答道,“我叫秦铮,我的父亲秦元杰曾是代国的护国将军,当年代国失守,被大燕一举灭了国,父亲含恨而终,临终时他交代我,一定要复兴代国。”
云七夕在一旁默默观察,果然是一副铁骨铮铮的样子,即便已经被捆绑,神色却依然不畏。
“你又是谁?”单连城看向另一人。
那人道,“我叫丁一,我的父亲是秦将军手下的一员参将,也在那场战役中死的。”
看来他们都是曾经的代国元老的后人,为了复兴代国而来。
“晋军这两年没有征兵,你们是什么时候潜进来的?”单连城问得平静。
秦铮低着头,说道,“三年前,大燕与乌尔丹的关系正是水深火热,晋军为了储备军力,大量征兵,我们就是那时候来的。”
“你们在晋军里潜伏三年,就是为了今天?”单连城的声线发寒。
丁一突然恨恨地说,“我们只是想寻着机会刺杀了那个狗皇帝,可是这些年来我们的人无数次刺杀失败,狗皇帝的防卫却更加森严,所以到如今,我们仍然没有完成任务。”
“狗皇帝”一词让单连城的眼睛在壁灯的火光中眯得更深了些,依旧平静地问,“这一次你们的计划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