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曹连波倒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身为堂堂五品官员,能屈能伸,这个时候竟然朝着各位大夫说跪下就跪下,一点都不含糊。
方冬乔看在眼里,倒是多了几分戒心。
这会儿他说得好好的,谁知道等会万一曹相爷因为药方子的事情病情稍稍恶化的话,估计就够他们这些大夫喝一壶的了。
只是这曹连波此举还是有效果的,那些大夫里头还真的有几个大夫本着医者仁心,这会儿不忍心看着曹连波为着父亲向他们行跪拜大礼,因而他们几个忙搀扶着曹连波起身了。
“曹大人,我等几个确实有一个法子医治相爷,只是这药效过猛,我等担心万一——”
这位白发须眉的大夫有些顾虑地对着曹连波说道,那曹连波听得有方子可医治父亲,自是让这位大夫不必介怀,大胆开了方子便是,一切后果由他这个做儿子的担当。
那大夫听曹连波这般说,终是在他恳求的眼神下落笔开了方子,方子一出来,方冬乔在旁边瞄了几眼,看到这位大夫开的药方子,倒是点了点头。
他开的方子确实开得不错,是对症下药的,只是正如他所言那般,这药方子一开,药效过猛的话,曹相爷一旦承受不住的话,反而会加重病情,这也就是刚才这位大夫迟迟不肯开药方的原因了。
但是因为曹连波会做人,如此苦苦哀求那位大夫,那位大夫被他一片孝心而感动地开了方子,只是不知道等这个方子上的药材抓回来,曹相爷服用之后,若是病情恶化的话,还不知道这位大夫能不能有命出得了这相爷府。
方冬乔为这位白发须眉的老者有些担心,那赵安顺又何尝不是,他自然也看出了那药方的厉害之处,因而他想要去阻拦对方抓药去,却被方冬乔拉扯住了衣袖。
“乔儿?”
赵安顺不解方冬乔为何拉扯住他,不让他上前去阻止,要知道,那药方子开得可全是猛药啊,出了差错,那位大夫可就要没命了。
方冬乔却对着赵安顺摇摇头,压低嗓音道:“姐夫,眼下之事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你这会儿若是上前去阻扰也是无济于事的,对方这会儿抓了这么一根救命稻草,岂肯在这个时候轻易放弃。若是姐夫上前去阻扰的话,他们也只会以为姐夫不肯让曹相爷苏醒过来,或者是以为姐夫想要抢了那个老大夫的功劳而强出风头,因而这个时候,姐夫你绝对不能去,就算等会出了什么状况,姐夫你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静观其变,什么都不要去理会。”
“这是为何?乔儿,那个方子明明就危险得很。”
赵安顺不想那个好心的大夫最终丧命在此地,可是方冬乔却不让他上前一步。
“姐夫,保全自个儿最重要,其他的,你就不要去管了。”
方冬乔对着赵安顺拼命地摇摇头,她知道,青萝若是传递信息快的话,这会儿功夫长公主应该已经带着她见到太子殿下周宏广了,他若是见到青萝的话,看到青萝手中的那枚龙形玉佩的话,就该明白她这里状况异常紧急了。
所以她在等,等这个时机,等太子殿下周宏广该派人到相爷府了。
只是赵安顺显然不知道这一点,因为先前管家的到来,令方冬乔没有将话跟赵安顺说清楚,所以此时的赵安顺还是想要尽他一分心力,想要帮一把那个老大夫。
然而方冬乔是不会给他机会的,她所期盼的事情也终于发生了。
那太子殿下周宏广果然配合着她行事了,没错,他派人来传姐夫赵安顺过去了。
来人直接跟相爷府此时的主事人曹连波对话,告诉曹连波,太子殿下的用药情况一向都是清荷堂的赵安顺大夫提供的。
这会儿太子殿下的旧疾又犯了,太医院的太医们都集中在太子府邸给太子殿下瞧病来着,因而这个时候,用药方面自然就急需赵安顺过去给太子殿下提供所需的药材。
那曹连波一听太子殿下派人过来传清荷堂的赵安顺过去递送药材,便毫不犹豫地大手一挥,让赵安顺收拾收拾,带着小药童方冬乔一块儿跟着太子殿下的人去太子府邸了。
而这个时候,赵安顺想要他自个儿跟方冬乔都脱身了,因而对着方冬乔道:“乔儿,要不要让那个老大夫也跟我们一道儿走?”
“姐夫,恐怕那位老大夫已经不能离开相爷府了,他已经在局中了,自然不可能出得了那局。”方冬乔淡淡地回着赵安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