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事的听得方冬乔这般说,忙点头退了下去。
隔桌上的三公主周梨和忠亲王府的管事竟然这般听着方冬乔的吩咐办事,莫名地眼里起了怒意,这个可恼的小丫头,还没有进忠亲王府呢,就敢摆出一副未来女主人的架势,真是气死她了。
这三公主周梨和这般一想,就顾不得刚才私下里被长公主训诫着,要她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过于较真了,那番话的意思,周梨和明白得很,长姐无非是让她不要在这种场合里给方冬乔难堪,为难她嘛。
她原本听着长姐的意思,想要等会放方冬乔一马,不会让她输得太过难看,随随便便应付过去便是了,这会儿她却恼了,这一恼,她就卯足了劲,发挥她该有的全部实力,专心致志地对应跟方冬乔的这场比赛了。
那方冬乔倒不知道私下三公主跟长公主还有这么一番言辞,她原本就是冲着三公主周梨和的全部实力去计算这场比赛的输赢的。
因而她这会儿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地画好手中的画作,然后用上一些取巧的手法,使得这场比赛以和局为最后的结果。
想好了这般打算的方冬乔,这个时候倒是一点也不急着动手,她懒懒散散地,随意地拿着炭条,先试了试,几笔勾勒了一副田园秋景图,又在细处,用着羽毛沾着墨汁上去,细致地绘了几处地方,将农家小院给绘得清晰了。
而后将院前盛开的菊花给绘了出来,接着又换上炭条,疏疏淡淡几笔,轻重浓淡适宜地加了几笔,勾勒了农家几个戏耍着的孩童,活泼俏丽,门前还停着一个洗着青菜的少妇,远处小道上正走着一个归家而来的男子,他的手上提着活蹦乱跳的鱼儿,这几笔人物的勾勒,倒是让静态的田园风光里一下子有了动态的感觉。
最后,她看着笔下的这副田园秋景图,似少了点什么,拿了羽毛,沾染了墨汁,在边上写上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这么一句诗。
写完了之后,方冬乔觉得这诗配着这样的画倒是有些意境不符,好像是她画蛇添足了一般。
如此,方冬乔看着,苦笑了一声,快速地将画卷给折叠了起来,放置一旁,开始重新布局画作。
这个时候,三公主周梨和的牡丹富贵图已经快要完工了,而方冬乔这边竟然弃了原先的画作,开始新的画作,这让三公主周梨和觉得她是赢定了,而在场的众位也是这般想的,想着方冬乔这回可是输定了。
要知道,香炉之中的那支香已经燃得不到一小半了,她若是新的画作在余下的时间内没有完成的话,那么就算画作再好也是无用了。
这个时候,在座的各位都一致认定方冬乔完成不了第二幅画作了,那方冬乔去压根无视众多扫过来的目光,她埋头在她的画作之中,尽情地勾勒起来,像是画了无数次那般,落笔娴熟利落。
时间逐渐地流逝过去,香炉中插着的那支香,一点一点地燃下去了。
这三公主周梨和的画作早就完工了,在座的各位都眼巴巴地瞧着方冬乔这边的动静,那方冬乔却依旧跟先前那般,云淡风轻,一点也没有紧张的样子,还是那般随意的动作,运笔行云流水那般,继续地绘制着,到了那支香燃到尽头的最后一刻,方冬乔像是算好了时辰一般,她落笔的手停止了继续作画。
只见她放下了画笔,将画作覆上,放到了一旁的托盘之上,等着忠亲王妃派人过来给她取走了那副画作,同一时间,三公主周梨和那边自然也有丫鬟过去收了画作上去了。
那忠亲王妃眼见方冬乔那副画作的时辰显然不足,自是不想让她出丑,便命人先打开了三公主周梨和的那副牡丹富贵图。
此画一开,牡丹栩栩如生,花瓣清晰可见,真正是一副华丽之作,见之者,皆夸赞着三公主周梨和,忠亲王妃也不例外,笑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三公主这牡丹图那是画得越来越好了,倒像是真的牡丹在画中了。如此画作,自是难得之作了,想来方小姐那副画作就不用看了,依本王妃看来,三公主这画作可以拔得头筹了。”
忠亲王妃这般说显然是为了方冬乔考虑的,在座的各位各个是明眼人,哪里看不出来这里头的道道,自是附和着忠亲王妃的意思,皆这般地认可了。
只是那三公主周梨和本就是一心想要让方冬乔出丑的,这会儿她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何况,就算她不说,也自然会有人替她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