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方冬乔整个身子被宫天瑜抱在了怀中。
等到确定了方冬乔的安全,宫天瑜的左眉高高地挑起。
“刚才怎么跟你说的,小爷刚跟你说过,让你小心一些,让你有事就叫小爷一声,这出来也不派人跟小爷说一声,让小爷好过来接你回竹荷院去。你这存心是想要气死小爷是不是,存心跟着小爷作对,是不是?”
方冬乔看着宫天瑜这个时候的表情很是可怕,莫名地她竟然选择沉默了,一声不吭地缩在宫天瑜的怀抱里,不想辩驳一句,免得火上浇油,令宫天瑜气上加气,那她还怎么哄得好这个坏脾气的小子啊。
想着,方冬乔也只能呐呐地说了一句道歉的话。
“对不起了,小哥哥,乔儿不是有意要跟小哥哥过不去的,只是家中那么多人在,总不好什么事情都劳烦小哥哥的,那样,若是传出什么闲言碎语出来,总归是有损小哥哥的名声。”
“你怎么不说是小爷败坏了你的名声?小爷我在京城里都有还有什么名声吗?”宫天瑜自知他小霸王的威名响彻全京城。
这京城里谁不知道他宫天瑜就是蛮横不讲理的,见人不满就打杀的,何须别人多添加一条二条的闲话,何况,要说他宫天瑜的是非,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豁出命去的胆量。否则的话,敢消遣小爷他,简直是活得腻了。
不过,也因为他有这等名声,人人对他退避三舍,避之不及,想来他也一直不在意,如今听了方冬乔这话,知道这个丫头竟然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的,这让宫天瑜听在耳朵里,尤为地刺耳。
别人无论怎么看待他,宫天瑜都不会在意半分的,可若是方冬乔也这般看待他的话,那宫天瑜就没办法接受了。
因而宫天瑜这话说出来就很冲了,方冬乔自然也听得出来宫天瑜较真了,他此时就像是受伤的野兽那般,开始用锋利的爪子掩饰着内心的那份惶恐了。
如此这般,方冬乔的心头一软,便赶紧向宫天瑜解释了一番。
“小哥哥,你知道乔儿不是这个意思,乔儿自个儿向来就不是一个很守规矩的人,只是这个世道,对人太过苛求,活着难免就要被世俗条文那般条条框框地给束缚着,并非我在意名声,而是我方家需要在意名声,若不然,我爹娘走出去被人指指点点的,乔儿我承受不起。就像小哥哥的爹娘一样,有些事情虽然无奈,但是必须要这般做,是这样的道理,不是吗?”
方冬乔软着语气,跟宫天瑜讲着道理,她希望这小子能够听明白她的意思,她真的没有半分觉得他败坏她名声的意思,而是为了两个家庭考虑,两个家族考虑,她才会行事这般小心翼翼的。
那宫天瑜听了方冬乔这番解释,面上的表情倒是缓和了许多。
“这大道理,小爷也明白得很,乔儿妹妹不用多说的,小爷很明白的。先前是小爷一时口急,错怪了乔儿妹妹,希望乔儿见谅三分,日后小爷不会这般冲着妹妹就是了。”
静下心来的宫天瑜仔细想了想,也觉得他先前那般对着方冬乔吼是极为过分的一件事情,因而他别扭地向着方冬乔表示了他的歉意。
方冬乔见宫天瑜想明白了,又以这般别扭的方式表达了他的歉意,她还能说什么吗?这个小子能够让他服软已经很不容易了,让他这般道歉也是为难他了,毕竟,在他生活的这些年里,在方冬乔的记忆里,他可是从未向任何一个人低过头。
如此这般,倒也是为难他了。
对于我行我素,向来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向来看人不顺眼就抽你几鞭子的人还有皇权护身的免死火鳞鞭在身的宫天瑜,还没有变成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没有变成那种草菅人命的残忍之徒,他能这般在正途上成长起来,对他这样的身份,这样的环境,还有这样的特权之人而言,方冬乔知道,宫天瑜已经很不容易了,他比很多人看着已经够好了。
这方冬乔这般想着的时候,看宫天瑜的眼神之中难免就带了几分欣慰的意思,那宫天瑜看到方冬乔这样的眼神,浑身就开始不对劲了。
“乔儿妹妹,下次你能不能看小爷的时候,眼神正常一些,不要那些个……”
宫天瑜也说不上来,总之不要是那种小时候一看到他就两眼发绿光的表情,也不要是现在这种大有儿子成才的欣慰表情。
这两种表情,无论哪一种,宫天瑜都看着浑身不舒服,他不喜欢方冬乔用这样的眼神看他,感觉他很小似的,她却好像历经了沧桑那般,这让他很不爽快。
他要来的眼神很简单,平等的,公平的,像是他看待她那般,是同龄人之间应有的,相称的,而不是她老是一种长辈看晚辈的眼神,这让他心头莫名地感觉到一种惊慌,一种无名却压抑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