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二人安然无恙,那一路上提吊着的那颗心终究是放了下来。
要知道,这一路上,他们几个听说方冬乔对上了三公主周梨和,可是为方冬乔担心得捏了一把冷汗。
这会儿这几个人急匆匆地赶过来,因为走得急促,本就有心悸之症的苏离歌自然是面色苍白得很,看着情绪过急,倒是心脏一阵一阵地揪痛起来。
“苏哥哥,苏哥哥……”方冬乔面上一惊。
“三哥,快点帮乔儿从马车上拿下那个药箱子,苏哥哥看来是病情发作了,快一点。”
方冬乔叫着,赶紧让苏离歌拿出随身携带的缓解药丸,哪知道苏离歌竟然是出门之时走得急而忘记带上药丸了。
这下方冬乔慌了,那方景鹏立即翻身一起,从方冬乔坐的那辆马车里头找到了一个木箱子,一跃而下,直冲到方冬乔的面前。
方冬乔手指微微发颤着,咔地一声,快速地打开了药箱子,从中拿出了金针,一枚一枚的金针,直插各处要穴,舒缓苏离歌疼痛,随后拿出一个药瓶子,倒出了一颗晶莹玉透的红色药丸子,单手捏住苏离歌的下颚,将这颗药丸送入了他的口中,再拍着他的后背,助他药丸入了咽喉,吞下腹内。
“苏哥哥,苏哥哥,这会儿你可觉得好些了?”
方冬乔担忧地望着苏离歌依旧发白的脸色,她害怕这个纯净的少年因为紧张她被人欺负了,这会儿不顾性命地上马挥鞭而来,若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苏家看就要断绝香火了,而那样的结果,让她如何承受得起呢。
想着,不知道为何,方冬乔的眼里竟然湿漉漉的,她吓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虽说她行医无数,救人无数,面对各种病患,她都能冷漠对待,理智得很。
可是作为一个大夫,无论医术如何高明的大夫,在面对救治亲人熟人之时,难免就会因为过于担心而心慌意乱了。
此时的方冬乔便是,虽然明明知道苏离歌的惊险已过,暂无性命之忧了,可是她还是一阵后怕。那种瞬间就会失去一个熟知亲人的感觉,让方冬乔的心情实在难以平静下来。
那苏离歌见方冬乔急得直掉眼泪珠子,忙挤出温和的笑容宽慰着方冬乔。
“乔儿别急,也别哭,苏哥哥没事,一点事情都没有。”
“苏哥哥,你为何会忘记了乔儿的叮嘱,那个乔儿专门给苏哥哥配制的缓解药丸,乔儿明明告诉苏哥哥一定要随身携带的,万一出了状况就可以立即服下的,这会儿苏哥哥为何身边没有带着呢?若是这会儿乔儿施针不及时的话,若是苏哥哥有个三长二短的话,那么苏哥哥岂非让乔儿背负一条人命,要后悔一生吗?”
今日之事连连惊吓,先是三公主周梨和那里差点脱身不了,后是三哥方景鹏差点去拼命,这会儿苏离歌又差点因为她而丧命,方冬乔此时的心情真的难以言喻。
既是感动,又是愤怒,既是愧疚,又是埋怨,既是伤心,又是懊恼,五味俱全,那心情真是复杂得说不出来。
那苏离歌见他此番行为惹得方冬乔大动肝火,似又惹得她伤心难过,自是内疚不已,眉间锁上了淡淡的烟愁。
“对不起,乔儿妹妹,是苏哥哥错了,苏哥哥行事太过莽撞了,让乔儿妹妹这么担心,是苏哥哥大错了。乔儿妹妹,原谅苏哥哥,好不好?苏哥哥下次这也不会这样了,你不要生气,可好?”苏离歌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卑微的恳求,这件事情明明不是他的错,他却将错误全部背负到他自个儿的身上去了。
方冬乔真是又气又急,又惊又怒,最终却是化作了无数的泪花,扑进了苏离歌的怀抱里,大哭了起来。
这一天,她受到的惊吓实在太多了,这一天,她差点就失去了二位亲人。
“苏哥哥,苏哥哥——你差点吓死乔儿了,苏哥哥——你差点就没命了啊!”
方冬乔抱住苏离歌就这样放声哭出声来,全然不曾顾忌到身边的其他人。
她哭得很大声,哭得很用力,引来了周围无数异样的目光,那些目光有善意的,也有恶意的,只是这会儿的方冬乔根本没有在意,她也不在乎。
她现在只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若说连痛快地哭一场也是一种奢侈的话,那么她这一次就任性一回,奢侈一回,因为她想要哭出来,莫名地就想要哭出来,哭完了,便好了。
那苏离歌从未见过方冬乔哭成这副模样,也从未见过一个姑娘家如此大哭的样子,一开始自是愣住了,不敢动弹半分,等到回神的时刻,他眼底的愧疚越发浓厚了。
只见他任由着方冬乔抱着他哭泣,未曾因为男女之别在这个时候给方冬乔难堪,将她推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