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跳上城头的几十个悍卒还在亡命搏杀,很快被无数杆长枪刺穿,尸体也被高高架了起来,仍至城下。残余汉军终胆寒了,转身逃散,很快将中军一部分八旗兵冲乱了。
后阵响起收兵号角声,混乱的攻城兵马颇有些狼狈的退却了。良久之后,呆呆站在关城上的许多士卒,终忍不住大吐特吐起来,就连亢奋的高贞一口气也泄了,脸色十分不正常的苍白,金汁散发的恶臭,层层叠在一起的尸体散发的浓重血腥味,还有火药燃烧后的呛人硝烟味,连站在关城上都是一种折磨。城外更是人间地狱,阵亡的汉军尸体都叠在一起,还有重伤未死的伤兵,象蛆虫一样不停挣扎。
全身披甲站在后队的马城,也忍不住一阵恶心欲吐,呆立片刻,才领着亲兵重甲队下了城,让开马道,让救护队沿着两边马道上城救人。卫所老弱组成的救护队,踩着满地的鲜血将受伤同僚抬走,敌军尸体则直接仍到城外,只是这一小会城头激战,高贞的卫所兵已伤亡近百。
力竭的卫所兵被换了下去,开原子弟组成的团练兵上了城,大桶清水浇在城头上,粘稠的血液被清水化开,顺着关墙汇聚成一条条红色的溪流,血腥味仍是十分浓重。疲惫的高贞突然挣脱了亲兵的扶持,哈哈一笑,便顺着马道踉跄走了,这老将虽疲惫欲死,脸上也被划开一道口子,却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全身披挂的马城,踩着鲜血站在城头上,往外面看,汉军是彻底被打残了,伤亡自是无法统计的,然而作为炮灰还是很称职的,消耗掉了广顺关大量炮弹火药,连破甲重箭都耗到了五六万支,连四道壕沟也填平了,攻城的一切障碍都被扫除了,下一次,就该八旗精锐来攻了。
马城不敢让三千长弓手下城,就挤在两翼关墙上歇着,环顾左右一张张年轻的脸,咬了咬牙,再战,便是生死存亡了。城外葫芦口又进来一些大车,大车后面涌进来一大群赤手空拳的人,在强弓硬弩威胁下开始拖拽尸体。城外的尸体实在太多了,层层叠叠的尸体让大军攻城也变的不可能,一时半刻这尸体也收不完。
丁文朝手搭凉棚往外面看,很快咒骂道:“是明人。”
马城早看到了,涌进来收尸的都是手无寸铁的大明百姓,应是抚顺一带被掳走的奴隶,有许多头发斑白的老者,还有一边哭一边吐的妇人,许多人都趴在地上吐,然后被人群中的八旗兵挥刀乱砍,虽隔着四道壕沟仍隐约听到哭喊惨叫声。左右开原子弟兵喧哗起来,许多年轻子弟一面愤然,大骂建奴残暴,老狗该死。
马城却突然厉声大喝:“噤声!”
左右顿时安静下来,手握刀枪斧盾肃立城上的开原子弟,虽然人人仍是一面愤然,却真的没人敢再出声。此时城外突然出现变故,一群妇孺老弱突然撒开四腿,一边喊叫一边朝着广顺关跑来,广顺关上又是一阵骚动,那群大明百姓却纷纷扑倒,建奴显是早有准备,一队步弓手不紧不慢的发箭,将逃跑的明人一一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