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大喊道:“晓燕,溪里水很冰,你一个女孩子,下不得水的。”
“没事,妈最喜欢吃石斑鱼了。石斑鱼能补伤口。”
他追了几步,从她手里夺过铁榔头,斥责道:“不行,石斑鱼菜市场上有的是,我去买,我去买行了吧?!”
王晓燕从父亲手上抢过铁榔头道:“爸,我不下水,站在石头上敲敲。你回去给我找双长筒靴子来。”
王忠林返回家去找靴子。
王晓燕径直来到山脚下的清溪旁,很有经验地往溪流里观察了一番,脱了鞋,卷了裤脚,找了一处下水,抡起铁榔头就往溪中石头上“噹噹噹”砸。
须臾,被砸的石头四周浮起五、六条石斑鱼。她嘴角露出微笑,把震晕了的鱼儿捞进小竹篮里。
换了一处石头,抡起榔头又敲,“噹!噹!噹!”
王晓燕敲得正起劲,一辆大奔“嘎”的一个刹车,停在离溪流不远处的公路上。
“王行长,王行长!”
王晓燕遁声瞧去,张鹏笑嘻嘻地从车上下来,“王行长,想不到您还有打石斑鱼这门绝活啊!”
“从小我爸教我的。这溪里鱼儿可多了。”
张鹏摇摇头,惊叹道:“像您这样的人,年年经济危机也饿不死您啊!”
“年年经济危机,这鱼也轮不到我了,早抓光了。唉~,你怎么到我村里来了?”
“赵行长说你妈病了,我特意来看看你妈的。”
“我妈就摔了一跤,没事。”
“年纪大了,摔不得的。我妈去年也摔过一跤,把我的魂都吓出来了。从那次之后,我给她雇了一个保姆。”
“张董大孝子啊,人人都说你只对一个女人真心,就是你妈。”
张鹏一惊,“唉呀,王行长,你...你这是表扬我呢,还是骂我呢?我可对我老婆很真心的,对您也极为敬重,不敢有二心。”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这时王忠林拿了一双长筒靴过来,见女儿赤着脚站在溪水中,大叫:“燕,快上来,快上来!这孩子。”
王晓燕两脚冻得发麻,上岸穿靴子。王忠林说:“你息着,我来打。”
张鹏觉得打鱼有趣,抢了靴子道:“我来试试。”
他脱了鞋,套上靴子,蹑手蹑脚趟到水中央,看中一块圆石,抡起榔头狠狠地往下砸。
“噹!”
榔头在坚硬的圆石上一滑,那狠命一砸的惯性,把他向前一扯,“噗通!”他像一只大王八栽入水里。
“妈唉,救命!”
他趴在水里一时起不来,王晓燕和王忠林一齐涉水过去,把他扶到岸上。他满脸惊恐,鼻子流血,狼狈不堪。王忠林连忙脱了自己的衣服给他换上。
到王晓燕家里,张鹏不断打着喷嚏。王忠林生火炉,王晓燕烧姜汤,张秀英一边唠着一边想起床,被王晓燕劝住了。
“唉,这么冷的天,敲什么鱼啊,把客人都害成这样,”母亲埋怨道。
张鹏穿着王忠林的衣裤,卷缩身子,昔日的老板派头荡然无存,看上去酷似一个贫穷地区打工仔。
“王行长,前几天我和赵行长一起去算命,瞎子说,赵行长大富大贵,我却有道坎,莫非就是这一跤。也好,坎过去了,百事顺利。”
王忠林道:“俗话说,摔一跤,捡个大元宝。张老板必定财源滚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