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西红柿。菜地与山体连接处,搭了一个细瓜棚,长长的藤子缠着灌木树枝往山上延伸。
房子是水泥地面,中间用木板隔开,里面灶头柴房,外面是客厅。灶的旁边,一张两截式的楼梯,将楼上楼下连接。从后门走出去,一简低矮的房子依山而筑,那是茅房。
俩人走近家门,家里传出争吵的声音。王晓燕家地处偏僻,一直安安静静,少有人来。家里传出吵杂声音,王晓燕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只听得一个男人尖声刺耳地叫嚷:“表哥,你说句痛快话,欠我的钱到底什么时候还我?!”原来是表叔马建明。
马建明抽着香烟,吞云吐雾,那张长满麻点的脸,象严寒里的冰块一样冷!王忠林瞧了几乎浑身颤栗,他唉声叹气,眉拧成锁,愁肠百结。
“昨天我来催过了,总不能当耳边风吧!再怎么说,你也要有个说法,老是拖拖拖,也不是这样做人的呀!”他声音严厉,眼光阴冷。
王忠林是个敦厚的人,一生为人正直,听了马建明带着侮辱口吻的话,肺都气炸了;他脸色赤红,怒气冲冲,头发直竖,几乎站起来骂娘。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他咽了一口痰,结结巴巴,几乎哀求地说:“建明,你看你表嫂正生病躺在床上,都没钱去医院看病。现在有钱的话,肯定还你们。如果不是你表嫂生病,欠的钱早还清了,你做做好事,再宽延半年一年行不?”
“当初我可怜你,你说给表嫂治病,晓燕、小刚还小,读书花钱,生活清苦,我都理解,现在晓燕长大了,都十八了,你钱还不了,但你说过的话是不是该兑现了?!”马建明的口气咄咄逼人。
王晓燕一怔:家里欠表叔钱她是知道的,这个面孔冷得象青石板一样的亲戚,已经上门讨债很多次了。每次父亲见到他,都是一副恐惧模样;只是她不知道父亲给表叔承诺过什么。走到门口,她不由的停住了脚步。
“建明,事情一码归一码。欠你的钱我总有一天会还清的。晓燕的事,十几年前,我一句酒后戏言,岂能当真?”
“什么?!酒后戏言,你当我是傻瓜,戏弄我不成!王忠林,你堂堂一个男人,难道要耍赖!”马建明大声呵斥。随后,“啪”,一记拍桌声传来,吓得王晓燕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楼上也传来母亲一连串的咳嗽声!
王晓燕抬起脚跨进门槛,因为心慌,脚尖在门槛上磕了一下。她一个趔趄,几乎跌倒。王子安连忙伸手扶了她一把。家里除马建明,还有他儿子马发成。
马建明是一个四十五、六岁的中年男子,长着一个梯形脑袋,三角眼,小鼻子,脑顶只有廖廖几根头发,格外引人注目。此刻,嘴角撇着一根烟,两道凶巴巴的眼光正逼视着一脸阴郁的王忠林。
他儿子马发成站在他父亲身后。王晓燕久闻马发成大名,却是第一次见到他的真容。她扫了一下,见他矮墩身材,嘴巴斜生,神情萎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