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活象舞台上的滑稽小丑。
张金凤连忙抱起婴儿,快速跑出破房子。
她急急忙忙跑到靠山的一间屋子前,屋子里透出微弱的灯草光。
“笃,笃,笃…”
她伸出纤细的右手,急切地敲响木门。
“秀英,秀英妹子……”
那扇粗糙的木门吱吱地开了一条缝,张秀英两手抓着门边,探出脑袋,月光照着她的清瘦的脸,细长的眉毛,怯怯的眼神。丈夫王忠林紧跟在身后,他短而硬的头发,浓浓的眉毛,双眼皮,直挺的鼻梁,两耳宽大,面容清瘦,皮肤白中透黄。
“金凤姐,快进来。”
张金凤在张秀英挪过来的木椅上坐下,喘着粗气,神色惊慌。
张秀英紧张地瞧着张金凤凌乱的头发,担心地问:“金凤,怎么啦?”
“没,没什么,”张金凤看看木门,定了定神,问:“秀英,你们村里有没有一个脸上长一块黑痣的人,左眼眉毛上面?”
“黑痣王土根,怎么了?”张秀英问道。
“没,没什么,”她掩饰道,低头用两个手指头轻轻捏着包裹的一角,慢慢地掀开,包裹里露出一张婴儿稚嫩的脸。
婴儿的小嘴唇吮吸着自己的小舌头,眼角噙着一滴小眼泪,她动了动脑袋,两只秀美的眼睛直楞楞地盯着张秀英,瞧得张秀英心头一阵一阵地发酸。
张秀英那张干涩无光的脸上,陡然涌现慈母天然的祥和怜爱的神情,宛如拉斐尔画中的圣母,她眼睛一热,滚烫的眼泪落下来,她连忙接过婴儿抱在怀里,轻声地叫道:
“喔,好可怜的孩子啊!”
“秀英妹子,这是她亲娘送掉的第二个女孩,头一个女孩前年送到SH了,后来听说SH也断了粮,政府把小孩送到草原上,叫牧民去养了……东川很穷啊,饥荒过去了,可依然还养不活孩子。”
“金凤姐,这孩子父母是谁,家里情况怎么样?”张秀英急切地问。
张金凤犹豫了半响,说:“秀英妹子,这个你不要怪我,那边有话留着,不让我说啊。我想想也还是不说得好。”
“那你总得让我知道一点,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告诉孩子的,”张秀英哀求道。
张金凤凑近身子:“这孩子是东川县东门外一个村子里的,父亲身体不好,其他的情况还是不告诉你们好,那边再三交待过的……好了,我只能告诉你这一点了,只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待她。”
张秀英哽咽着答应了,她吩咐丈夫酬谢张金凤。“等你们条件好一点了再说吧,”张金凤再三推谢。这一晚,张金凤不敢回去,住在张秀英家。
张秀英自己的第二个女儿与头一个女儿一样,生下不久就夭折了。她奶水充足,挽起上衣,让领养的小女孩吮吸着美味乳汁。
这个小女孩,就是王晓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