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依旧身着一身丧服,手握着她的那根棒身上,雕刻出了无数面目凶恶的小鬼,作奋力朝着棒顶爬去模样的乌黑铁棒,环视着身下分列两排的鬼将。
为首的是一高一矮的两个人魂。高大伟岸的那个鬼是枷将军金枷,头戴金箍著红绣袍,赤红的圆脸上面露凶狠状,加上凸眼吐獠牙,更显狰狞;矮瘦那个人魂是锁将军银锁,头上亦有金箍,但著蓝袍,脸色却是青绿色的。
他们正是北阴朝中,名声赫赫的枷锁将军。往日他们是负责将投胎的鬼魂,送至奈何桥,并且也是看守同生死簿的大将。
酆都大帝为了要萧石竹死,把他们调来辅佐阴天征战。并未为了保证萧石竹能横死在东夷洲中,酆都大帝还让神通鬼们,做了几箱秘密武器,此事正在枷锁将军们的身边。
阴天眼含阴鸷,冷冷地问到:“伤亡了多少?”。
“九幽国的枪炮实在太厉害了。”金锁闻言,脸上有一丝愧意一闪而逝:“白天两个时辰的战斗,我军死伤近十万大军,黑齿鬼兵和扶桑军死伤二十余万。”。
“啪!”的一声闷响,但见铁青的脸上浮现怒色的阴天,活生生把桌椅扶手,给掰了下来。接着握住断裂扶手的那只手五指紧攥,登时把掌心里的扶手捏成了齑粉。
酆都军在冥界打到过那么多的敌人,但伤亡从未有与九幽国的任何一战打。百万雄师围城不过两个时辰,就损伤了一成兵力,令阴天胸口郁结。
“萧石竹这个下 贱 狗监,伤我将士无数,此仇必报。”阴天在心中暗下决心后,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气,对身前的诸位鬼将们缓缓说道:“萧石竹会为此付出代价;我观察过了,他城中兵马不多。虽然火炮先进,但我们也可以动他一次地震,让他再多死点兵马。”。
语毕之时,阴天把目光落在了枷锁将军们身边的那几只红漆木箱上。
枷锁将军把头一点,眼中浮现了淡淡的兴奋。其他鬼将听得有些困惑,但他们却知道阴天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些箱子里装的不是其他,而是神通鬼们做的地动符。这类符篆一旦贴在了地上,就会引发符篆附近半丈内的强烈地动,可以持续半个小时。唯一的缺点就是此符篆怕水畏火,一旦沾水或者被点燃,就会时效。
不过酆都大帝给阴天准备了几大箱,足有十数万张地动符。一旦全部撒道漫江城中,能在将整座漫江城地动山摇起来,把城中所有屋舍震塌,地面碎裂开来。
在强烈的地震中,城中屋舍无他坍塌地面无不裂开,而萧石竹和他的九幽国军必然会有所损伤。最重要的是,地震能让他的防御工事,全部化为一片废墟和残垣断壁。
到了天亮时,萧石竹的大军就得在一览无遗的平原上,以血肉之躯面对酆都军的骑兵和象兵,还有战车的冲击了。
阴天眼中,也闪烁着兴奋,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酆都军的军旗,和北阴朝的酆都鬼旗插在了萧石竹的尸体上。
“贯月槎还有多久到?”阴天激动的手指一颤,猛然站起身来问到。同时带起一阵森然阴风,在他身边旋转开来,呼呼作响。
酆都大帝为了这次东征的胜利,为大军准备了五十艘贯月槎,其中三十艘还在君子港外,护卫着氐土貉的舰队,其他的二十艘随着阴天走陆路南征而来。
但靠制作材料影木能飞空的能力,和凌空符篆来运转的贯月槎,行进速度如蜗牛一样,远不及九幽国靠风火轮为动力的仙槎快。而且为了保证不立马暴露所有的实力,所以跟着阴天的二十艘贯月槎,一直在大军后面。
“斥候回报,最多还有半个时辰,贯月槎们才能赶上来。”银锁将军稍加回想后,回报到。
“等不及了,立刻召集我们的空骑兵。”略一沉吟,阴天把手中铁棍猛然一敲地面,对手下的鬼将们厉声下令道:“把地动符分给这些空骑,让他们飞抵漫江城上空,洒下地动符。”。
阴天顿声之际猛然踏前一步,继而对手下的鬼将们叮嘱道:“告知空骑兵,不可以落地杀敌,更不可以低空飞行。萧石竹的打战方式酷似街头斗殴,无所不用其极。他一定已经有了克制空骑兵和空袭的办法,一定要小心谨慎!”。
“诺。”她手下的鬼将们齐齐应了一声后,在阴天的摆手下,抬着那几只大箱子退出了中军大帐。
阴天目送着他们离去,双眼一直紧盯着他们抬着的那几口大箱子。地动符就在里面,而这些符篆会把一座蔚为壮观的冥王都城,化为一片片废墟,并且杀死无数的九幽军。
“萧石竹,你永远不知道,你所崇尚的先进军工技艺,远不及鬼神术的万分之一。”阴天独自站在空旷的大帐中,望着被夜风催动,发出猎猎作响的帐门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