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道:“拜见主公,国母。”。
“立刻传令下去,让我们在夏州国中的玄教教徒们,立刻暗查一下最近的夏州国大军调动之举,是何鬼在背后指使的?”萧石竹语气平淡地说着,脸上却有一丝淡淡的杀气浮现......
夜色降临之后,喧闹了一天的轩辕城也困倦了,城中诸鬼多是已悄然入睡,寂静随着夜色和夜风,在城中的大街小巷间弥漫开来。
轩辕城后的有熊王王宫深处,一座平面为方形,面阔与进深各三间,有着黄琉璃瓦四角攒尖鎏金宝顶大殿上,依旧灯火通明。
大殿面南而开的四道龙凤裙板隔扇门紧闭,就连东西两侧的槛窗也关着。
大殿上,坐在殿内正中处的盘龙衔珠藻井下方的,正是姬轩辕。精神饱满的他,双眼紧盯着架在他身前的地上的那一张棋盘;而棋盘左右各有一盏青铜朱雀灯。
灯身为昂首翘尾,展翅若飞的朱雀,踏于身躯卷曲,龙首上扬的盘龙灯座之上,嘴衔着环形凹槽状灯盘,内分三格的灯盘中,每格各有一烛钎,上面各插一支用麻蒸和束苇竹薪,以及松木皮等物,缠缚在一起做成的蜡。
蜡头上燃烧着的火焰,一如既往地是在冥界中很是常见幽幽暗绿。
幽幽的绿火照亮了他身前的棋盘,也把姬轩辕对面,与他隔着棋盘对坐的风后脸色照得阴晴不定,明暗不清。
在这大殿之上,也只有他们二鬼。
“你觉得酆都大帝忽然招安,用意何在?”姬轩辕拈起一枚黑子,在身前的棋盘上点下。烛火之下,可见他面色平静,有如如古井深水一般。
对面的风后随即也拈一枚白子点在那棋盘上,布有散落棋子的纵横直线间:“自然是意在削权,加强中央集权罢了。”。
顿了顿声后,风后皱了皱眉,又快速舒展开来:“萧石竹用恩威并施,将南部两洲各部鬼族联合起来对抗北阴朝,而他酆都大帝现在也要效仿此策了。”。
“只不过......”顿了一顿后,风后微微抬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酆都大帝这招招安之计,是威大于恩啊。”;说着又落一子。
招安令传到了有熊国中已有十几日,但姬轩辕一直没有作出答复。正如萧石竹所料,习惯了被他鬼伺候,高高在上久了的姬轩辕,根本不答应招安令中的两条;一是不得在豢养家臣,二是不得再拥有亲兵卫队以外的军队。
两鬼落子如飞,在说话间已朝那棋盘上相继布下了十数子;黑子白棋间战况渐趋紧迫,但姬轩辕的棋势却略显四平八稳,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反观风后的棋势,则是锋芒毕露一往无前。
双方各有优劣,在这方寸间的棋盘上各占一席之地,相互僵持难分胜负。
“千年前,本王才到这冥界之时,立马就被封为了诸侯冥王;虽有不愿却也是何等的威风。”姬轩辕又落一子,将棋盘上那风后所持的一处白子征吃:“没想到不久之后,我的子孙们也下来了,但酆都大帝却是派出阴使鬼差,把他们逐一押到本王面前,全都当着本王的面给咔嚓了。”。
“从玄嚣到蟜极再到昌意,他酆都大帝是一概都不放过,连一个转世做猪的机会都没给他们啊;只给孤留下了颛顼这个孙子。”怒气在姬轩辕脸上眼中同时浮现之际,他右手五指握紧,用力一捏把那手中的那枚黑棋给捏成了齑粉。
森然阴风平地突生,对面的风后默然不语,也没在往棋盘上落子。
“一直以来我都想,算了,谁让他才是正真的神,而我们却是自封的神呢?”重重地怒哼一声后,满面怒气的姬轩辕缓缓松开了五指,把手中齑粉缓缓散落在身边地上:“但现在他酆都大帝用完了我,又要来削权,真当我黄帝是软柿子吗?”。
“大王您有何计划?”沉默许久后,风后再次开口;但脸色和语气,都依旧那么的平和。不惊不怒不急不躁。
“现如今的形势来看,我国南面的无头鬼国和麻寿国,都已经接受了招安。不妨先拖着,对招安也不表态,他们必然没法在对我国进行打击。”姬轩辕脸上怒色顿减几分,落了一字后,缓缓说到:“但北面不能在有敌人,不如与灵山国联盟。”。
“啊?”惊讶浮现在风后轻皱眉头的脸上,不可思议的目光从他眼中迸射而出,直奔姬轩辕脸上而去。
愣神半晌后,风后急呼道:“我国与灵山国打了百年战争,从北阴朝下旨反叛前就开始了,如今却要冰释前嫌......”。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孤已得到明白,灵山国主政的十巫,已于今日傍晚斩杀了酆都贵使,回绝了招安。”风后话未说完,姬轩辕已抬手打断了他:“灵山国在北阴朝眼中已经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他们绝对会渴望着与我国联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