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九幽国派来麻寿国,与其详谈通商的特使武影藏。
“武大人委屈你了,我们主公被那一心立功的麻奇山挑拨得接受招安,害得大人你跟着我们穿山钻林。”长馥轻叹一声后,面有愧色地赔礼到。
这样的话,一路走来十多天中,他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
武影藏则不以为意的一笑,咬了一口热腾腾的煎饼,咀嚼了几下咽下后,才缓缓摆手说到:“长将军不必介怀,我回去后虽得给主公如实禀告此事,但会把长将军这一路的护送,如此告知主公的。”。
说到此,武影藏从煎饼上自己没咬过的地方撕下一大块煎饼,递给了坐在他肩头的菌人后,又缓缓说到:“更何况鬼各有志,既然贵国主公觉得招安能对你们的鬼民带来安生,那我们也不会因此介怀,九幽国度量不会这么狭小的。”。
几句客气话让那长馥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其中愧疚更重几分。
话才说完,在篝火照不到的黑暗中,忽地响起一声惊呼。
长馥脸上的愧色顿时化为警惕,右手一把按住腰间长刀的刀柄之际站起身来;而之前还笑呵呵的武影藏也赶忙对自己肩头的菌人,快语说到:“快躲起来,如果我们有所不测,立刻回国禀告主公。”。
那菌人不敢怠慢,点头着从他肩头跃下,使出了地遁术潜入土中。
与此同时,长馥的亲兵们围了过来,林间也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随着穿梭着林间的寒风四散开来。
长馥环视着身边之鬼,暗中一点鬼头后顿时发现少了一鬼。
他正要发问是谁不见了时,火光所不及的林间黑暗中,缓缓传来了麻奇山的声音:“长将军,你可让本帅好找啊?”。
紧接着,长馥他们一行鬼所在之地的北面,那麻奇山声音飘来的地方,草木一阵摇曳,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不一会后,身着铠甲的麻奇山就带着数十个全副武装的麻寿国鬼兵,从树木间的黑暗中钻了出来。
夜色如墨,唯有那在风中的篝火,在黑暗中带起了一片光亮,却驱散不了夹杂在寒风中的冰冷肃杀。
站到了长馥对面的麻奇山,手上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魂衣服脖领子。之前那若有似无的血腥味,正是从此鬼身上散发而出的。
长馥一行鬼无不惊骇,齐齐用骇然的目光看向被麻奇山拖着的那个鬼,立刻认出了是他们的其中一员后,无不怒气盈胸。
“长将军向来忠心耿耿,为何此地要糊涂得保护九幽国特使呢?”在被麻奇山杀害的那名鬼的身躯,于夜风中渐渐地化为飞舞的血色齑粉时,似笑非笑的麻奇山紧盯着长馥那双目露凶光的双眼,悠悠问到:“难道长将军要背叛麻寿国?还是说你要背叛北阴朝?”。
“我向来忠于麻寿国,但也不向北阴朝摇尾乞怜,这是麻寿国中鬼尽皆知之事。”怒哼一声的长馥,缓缓抽刀之际,用坚定无畏的目光迎上了麻奇山那满是戏谑的目光,咬牙切齿地说道:“更何况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今天,九幽国的贵使我长馥保护定了。”。
语毕之时,在寒风之中,长馥毫不犹豫地把手中长刀指向了麻奇山。
麻奇山是带兵来的,恶战在所难免,长馥已经做好了杀出一条血路的准备。
“大家快看,这儿有个认死理的老古董啊。”但面对寒光四射的长刀,麻奇山也是无惊无惧,反而谈笑风生,引得跟着他的军士们哄堂大笑。
片刻后,他麻奇山收起了笑容,再次看着面目多了几分狰狞的长馥,悠悠说到:“长馥,本帅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九幽国来使,此时本帅就不计较,自然也不会给北阴朝鬼使上报。否则的话......”,话未说完,麻奇山便是阴笑几声。
就在长馥狐疑他为什么得意之时,麻奇山依然抬手,轻轻地拍了几下。
脆响的掌声,在阴寒寂静的黑夜中响彻而起,四周林间忽地有不少鬼影随着掌声浮动。阴风阵阵鬼气森然下,黑暗中无数手持宫奴利刃的麻寿国鬼兵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将以长馥为首的一众鬼等,全部团团围住。
随之而来的,还有几个被五花大绑的人魂。其中男女老少皆有,全是哭哭啼啼的。这些鬼被麻奇山率领的麻寿国鬼兵押到了麻奇山身边后,鬼兵们强按着他们的肩头,使得他们面朝长馥跪下。
长馥借着火光一看,一眼就认出了是自己的家人。就在惊愕从他眼中泛起时,其中一个小男鬼已经挣扎着惊呼道:“父亲救我。”。
话才喊完,鬼兵们就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破布,往长馥那些面有惶恐的家人嘴里强行塞去,使得他们只能发出呜呜声。
“不是我要挟你,是你逼我做的。”厚颜无耻的麻奇山,嬉笑着对依旧没有放下长刀的长馥缓缓说到:“而且你长馥太不是人了;你知道这一路走来,你的家人在跋山涉水中吃了多少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