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的确不能轻易外传。如果一切皆如主子所猜测那般,今晚又见洛神医与东澜皇帝关系那般亲密,此事若传了出去,只怕会惹恼东澜皇帝。
这是在东澜地界上,那位年轻的皇帝素有残暴喜怒无常的名声,谁知他会做出什么来?
即便不至于要了主子的命,羞辱怕是少不了的。
更可怕的是,万一他不许洛神医再为主子治病,那就更糟糕了!
世上能认识麒麟药的医者寥寥无几,能仅凭药味便认出麒麟药的更是绝无仅有。
洛神医得罪不得。
东澜皇帝更得罪不得。
此时,回宫的马车里,得罪不得的洛言心与东澜皇帝正在说话。
“北恒无忌已经到了京城住进驿馆之中,你没有道理不知道吧?干嘛不告诉我呢?”洛言心问道。
东澜祁轻哼,淡淡道:“要治病的是他,他自己都不着急,难不成朕得替他急?”
洛言心噎住。
东澜祁又道:“要朕说,你别那么轻易给他治,他隐瞒身份可见心里并不十分信你,你何必自讨没趣?”
“我自讨没趣?”洛言心啼笑皆非,“这是从哪里说起?隐瞒身份这可怪不得他,毕竟他身份特殊,换做是你,你会说实话?再说了,我不也没告诉他嘛……”
东澜祁心里酸了一下,十分不服:“这么说你非但不怪他,反倒心有愧疚了?”
“那也不至于,”洛言心摇了摇头道:“权当扯平了吧!我看北桓大皇子也不是奸恶之人,至少比那苍天鸿要好上一万倍!我既答应了要治好他,自然说话算话——我说,你该不是吃醋了吧?”
忽然想到这个,洛言心扭头睁大眼睛望东澜祁。
东澜祁顿觉难堪,以及有点儿恼羞,幸亏面上戴了面具,看不出真实神色。
“没有的事,”东澜祁冷笑:“朕哪儿都比他强,只要是个有眼睛的,便知在他和朕之间该选谁!”
洛言心“噗!”的一笑。
东澜祁被她笑得更恼羞几分,似笑非笑道:“心儿莫非不认同朕?”
“认同、认同!皇上所言甚是,”洛言心连连点头,忍着笑,轻轻一叹握住了他的手,柔声道:“你放心,我既选了你,便是一条道走到黑也不会改变,他怎样,与咱们有何相干?”
这话东澜祁爱听,反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微笑道:“不,言心,我们不会一条道走到黑的,朕许你江山万里,后位至尊,只有你我二人,携手同看河山浩大。”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确将后位许下,洛言心心头狠狠一震,四目相对,两人都笑了起来。
次日,东澜祁上朝,他本以为陆宗的死讯会在朝堂上传来。
虽然已经被撤职,毕竟曾经乃镇守一方的大将军,他的死绝对不是一件小事。绝对够分量上达天听了。
却不想,此事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完全没有人提及。
东澜祁心里暗暗纳闷,旁人不提他自然更不能提,心内一边寻思一边听着朝臣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