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面上是做宫女,实际上是要做皇上的女人的。
既然如此,他这个乾清宫的大总管怎么能真把她当宫女来对待呢?即便不便逾矩按照贵人的规格,怎么着也得比一般的宫女高一等吧?
就眼前这屋子,叫她怎么住?没的叫人看轻了。
她还怎么在乾清宫树立自己与众不同的地位?
再说了,徐沧海再怎么着也是个奴才,自己倘若由着他装糊涂这么含糊过去了,以后还想有何威严可言?岂不是平白叫他看轻了?
徐沧海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这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怎么就这么讨厌!
“雪梅姑娘,乾清宫的一等宫女住的就是如此,你瞧,这被子啊、帐子啊都是全新的,绝对没有人用过,你就放心用吧。”
雪梅气得脸颊肌肉狠狠跳了跳,心里尖叫:新的怎么啦?新的有什么用?这些破东西,谁稀罕?
“可是,这屋子里连件像样的摆设也没有,还有那梳妆台,也太简陋了,徐总管你看,是不是该添置一二?”
雪梅说完一笑,加了句自己认为很有威慑性的话:“或者,明儿我上慈宁宫去,把我之前用过的铺盖梳妆台求太后开恩让我搬过来?”
徐沧海心里冷笑,果断给雪梅打上了“猪”的标签,笑容也浅淡了两分,笑眯眯道:“乾清宫的规矩咱家可不敢随意更改,要不这样,明日雪梅姑娘先行请示了皇上,只要皇上开了口,叫御膳房每日里给雪梅姑娘单独安排御膳老奴也会照做。若没有皇上准许,雪梅姑娘在慈宁宫用过的铺盖梳妆台,就是你想搬,也搬不进来的。”
徐沧海虽然养成了一副和和气气对谁都笑眯眯看似无害的模样,可倘若真的是个面团似的性子,能当得了乾清宫的大总管、能伺候得了东澜祁吗?
这一句笑眯眯的不软不硬的话顶了出去,令看惯了他笑脸的雪梅狠狠噎住,竟一时傻眼。
回过神来雪梅恼羞成怒:一个洛言心当众给她难堪,一个老太监也来欺负她?
气急败坏、气血上涌的雪梅顿时涨红了脸,几分恼怒看着徐沧海:“徐总管这是何意?难不成——”
总算雪梅还没有气得昏了头,犯忌讳的话没说出来。
一句“难不成皇上还会驳斥太后的回?”在喉咙口打个了转到底没说出来。
徐沧海气定神闲,淡淡笑道:“雪梅姑娘是个聪明的,怎么会不明白咱家的意思呢?这乾清宫是皇上当家,说白了咱们都是替皇上办事、为皇上分忧的,皇上定下来的规矩,咱家可不敢胡乱更改破坏呀!雪梅姑娘可别让咱家为难。这‘规矩’二字想必雪梅姑娘是再明白不过的对不对?咱家还得去瞅瞅皇上那边有没有什么吩咐,雪梅姑娘请自便!”
徐沧海笑眯眯的说完一大串话,不等雪梅反应过来,转身迈着方步走了。
雪梅气得捏着手心咬牙,心里恨恨不已。
寝殿中,徐沧海回来的时候,东澜祁已经换过了衣裳沐浴就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