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澜祁抬头挑眉,两道凌厉如剑的目光直直刺了过来,饶是洛言心早有准备,依然忍不住心头一凛,有种心脏被狠狠刺中的感觉。
她定住脚步,眸光平和的迎视过去,唇角还能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看见是她,东澜祁似乎也有点意外,凌厉的目光无声无息收回,冲她微微扬了扬下巴。
洛言心便端着盛放茶碗的托盘走了进去,顺手带上了门。
东澜祁一言不发,看她将茶碗轻轻搁置在御案旁。
随后洛言心坦然站在他身后一侧往日里徐沧海站的位置,一副随时听候召唤的神情。
东澜祁倒笑了起来,懒洋洋的往御座后一靠,闭上眼睛,抬手轻轻揉着眉头,淡淡道:“徐沧海那个老东西让你进来的?既然来了,就这么站着什么也不说?”
“我不知道说什么啊,怕说错了惹得皇上更加生气。”洛言心很没脾气老实巴交的说道。
东澜祁“噗”的一笑,瞅着她没好气道:“你倒老实,可惜这老实话朕听了也觉得更加生气,你说怎么办呢?”
啊?洛言心睁大眼睛:“……”
东澜祁见状又笑起来,笑了又叹,叹自己脾气果然是越来越好了,不然,怎能在心情如此糟糕的时候容得下这么笨的跟木头似的家伙杵在这儿?
“随朕出去走走。”东澜祁起身。
“是,皇上!”洛言心松了口气,殿中空气有点儿压抑,她也不太习惯。
乾清宫后花园中,东澜祁负手在前边慢慢的走,洛言心在他身后落后两步三步慢慢跟着。
花木扶疏,绿树遮掩,一人身形修长挺拔,气质高贵,一人婀娜纤细,小巧灵动,远远望去,倒是好一副宜人画卷。
一棵欲绽不绽的海棠树旁,东澜祁抬头盯那花骨朵细叶子,又或许是在透过眼前的红红绿绿看向不知处的远方。
半响淡淡道:“今日北恒国有使者前来,说是遭遇了大旱,前来我东澜请求援助,求借粮食五十万石。”
他冷冷一笑:“东澜北境与北恒接壤,彼此之间大大小小的争战从来就没有断过,先帝在时彼此争斗更是惨烈,双方说是世仇也不为过。即便如今勉强算平和,却也不能抹杀过往。哼,朕凭什么给他们粮食?给他们填饱了肚子,好攻占朕的城池、劫掠朕的疆域、举起屠刀杀向朕的子民吗!”
洛言心恍然大悟,怪不得心情不好呢,原来如此啊。国家政事她不懂,却也懂得借钱容易还钱难的道理,人和人之间尚且如此,更别提国与国之间了。
如果两国关系真的像东澜祁说的那样,那么这粮食“借”出去,是绝对想都不用想要人家还的了。
北恒,气候寒冷,环境恶劣,粮食出产也不多,一遇上灾害,就得全国上下叫苦不迭,怪不得会跑来东澜借粮了。哪怕两国素来不对付。
不过,仅仅如此,东澜祁幸灾乐祸还罢了,不会气成这样。
“可是朝中大臣们都表示应该借这粮食给北恒?”洛言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