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家族一些当朝官吏,会因为要培育家族子弟,而辞去官职,悉心教养、培养,希望的就是族名流传,而不是自己一人成才。
因而不能一定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可郭典这儿子的家教明显没有做好,而郭典的儿子这般做派,千璃虽不敢断定,但也猜测到,刚才郭典那一番正义凛然的说辞万万是不敢全信的。
千璃面露震撼之色,气愤填膺道:“陈耽大人竟就这样被贼宦冤死在狱中,真如郭公所言,日月无光,朝堂沦丧,忠良之辈皆丧,反让寺人掌权,可悲可叹。”
郭典面露悲愤之色,不断的用手捋着他稀稀疏疏的胡须,仰天长叹。
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感慨道:“好在袁隗大人升任司徒,也算是一重大喜事。”
千璃不动声色,心中暗忖,袁隗乃是袁家中坚,妻子马伦乃是当时大儒马融的女儿,凭借家中权势,年少显官,是袁家这一代中最先位列三公之人,袁绍和袁术的生父袁逢现在才是太仆。
但这袁隗好像后来因为袁绍起兵,被董卓残杀,不过此人也一直贪恋权势,并没有如诸多士子那般,抵制董卓或是虚与委蛇,趁机想扳倒董卓。
这也许就是成熟的政治家本色吧,不管是谁当皇上,谁权势滔天,他依旧岿然不动,把控自家权势,做一个高级的墙头草,谁强倒向谁。
可惜终究被自家侄儿害死了。
千璃回应着郭典,“袁隗大人升任司徒,确实我等喜讯,然此次千璃拜访,还有一事想向郭公禀报。”
郭典坦然一笑,“但说无妨。”
千璃沉吟半刻,“我此次前来,主要因为我县收到郡国信函,嘱我等月内送上粟米五万石,九门不过是常山国一小县,加之今年大旱,恐到了秋收都凑不齐这么多,且百姓久苦,根本也收不上这么多粮食,是否能请郭公在国相面前说说话,让我九门县少些米粮。”
郭典微微吃惊,他本以为千璃肯定是要说年末孝廉之事,可没想到千璃对孝廉之事只字未提,反倒说了这事。
这事其实郭典是始作俑者,按照汉律,郡国可设兵曹,但兵卒不可过三千,各县只能有普通城防卫,更不许设兵曹一职。
郭典以常山国盗贼凶猛为借口,和国相商量之后,才发下这般要粮之令,可却不知这简直苦了所有的县令(长),大旱来来,还如此横征,必将导致更可怕的结果要来。
千璃看郭典迟疑,探身附耳道:“我为郭公准备了一车金饼,一车贵器,请郭公笑纳。”
郭典那细小的眼睛终于露出了一丝丝精光,看了千璃一眼,垂下目光,“九门确是我常山小县,此事我会和国相禀报,让他给尽量减少你们负担。”
千璃大喜,拜谢郭典。
不过只是表面大喜而已,大旱已来,千璃明白,就算不从九门出这个粮,那肯定又会分摊安排到其他县乡。
千璃不禁暗叹,乱世将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