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昂然而立,双目阴沉的望着李道玄,忽然屈膝跪下,低声道:“儿不是魔头,李道玄才是魔头!“
承玄皇帝微微摇头,忽然轻轻拍手,只见一道道扭曲的波纹闪过,明礼堂中忽然出现了四名修士。
东首坐下了一位穿着纯阳道袍,背挂七星古剑的浮游观道士。此人方面大耳,气势稳重,一出现就对着承玄皇帝俯身道:“浮游观主玉阳子见过陛下.”
承玄皇帝点点头,李道玄眼前一闪,又看到了西首出现了一个中年道士,此人背负双手,头戴天元道冠,却是那昆仑宗的袁天罡也来了。
承玄皇帝咳嗽一声:“大唐以道门为宗门,高祖三拜太上老神君。太子说李道玄是魔头,李道玄又说太子是魔头,至于谁是魔头,还是交给两位道宗来说罢。”
皇帝缓缓说完,门口扑进来一个少年皇子。诸人都是看了过去,这少年皇子面色苍白,脚下虚浮不定,但最让人吃惊的却是他身上穿着的乃是一身缟素。
玉真公主首先呼叫出来:“治儿,你,你这是做什么?”
晋王李治望了望堂中的诸人,忽然仰头大笑起来。这位体质衰弱的晋王殿下往日都是清秀温柔,多病宽厚的形象。此时的悲痛之色却扭曲了他清秀的面容,仰头大笑尽显狂态。
魏王一直跪在一边,此时看着这个几乎不敢认识的弟弟,眼神中露出了惊骇之色。
承玄皇帝单手伸出,似乎想要去揉一揉眉头,但还是放下了手,等着这晋王狂笑完后才沉声道:“朕还没死呢,你要做什么?”
晋王殿下身披缟素,昂然道:“父皇,治儿今日身披缟素,乃是因为我大唐不日将有大难临头,彼时恐怕不但父皇陛下,便是各位皇子宗室都不得好死。至于无礼放诞,却是悲哀在座的道门翘楚,竟无一人看出来,如今魔道已侵入皇族之内了!“
恍若惊天霹雳,晋王虽说得斩钉截铁,但不得好死,魔道入侵这几句话也太过荒诞。满厅的人却都目瞪口呆,诸人看着晋王都露出看疯子的表情。
晋王说完这些话,再次悲壮的一笑,望着承玄皇帝悲泣道:“父皇啊,治儿今日说出这些话,虽是问心无愧的为我大唐,但已犯了龙颜,惊了圣驾。儿先惩己身,再求诛魔……”说罢全身散出微微的光晕,一团灵力裹住全身,继而散射出无数灵光粒子。
大厅之上瞬时之间两道人影闪过。昆仑袁天罡在前,浮游玉阳子在后,齐齐扑向正在自毁丹海的晋王殿下。
但这两位道门宗师还未扑到,明礼堂外数道人影也冲了进来。其中一道人影更是后发先至,就似瞬移一般闪现在晋王身旁,一指头按住晋王的额头,那少年皇子身上无数散落的灵光瞬时凝固在这人影的指尖,不再挥散。
这伸出一根指头的人却是一名消瘦的僧人,这僧人站在晋王身前,整个身影却似忽然放大,只见一尊真身竟然显形在他身后,隐隐含着佛宗真祖的气象。
扑上来的袁天罡看到这和尚后立刻停住了身子,只有浮游观的玉阳真人焦急的闪到被僧人点住灵力的晋王身前。
玉阳真人左手现出黄符烧成一团真火,口中疾念出‘太玄三一咒’,玄灵节荣,守其真形。那灵符真火借着天师咒语,强行压住晋王李治自毁丹海散落的灵光,缓缓逼回他体内。
那消瘦僧人现出的正是佛宗的阿耨多罗真身,他以菩提一指凝聚散体灵力,再加上玉阳真人的太玄三一咒,那晋王自毁丹海的灵力便被送回归体,脸上红润一片,倒像是大补了一顿的模样。
此时终于救得了这位晋王殿下的一条命。那消瘦僧人便和玉阳真人收功后退,诸人目光齐齐望向了晋王。还是玉真公主先开口道:“治儿啊,你何苦如此。”
玉真公主说完瞟了一眼李道玄,却转身对承玄皇帝说道:“陛下,我看这其中大有隐情,不如您先去侧殿休息一下,这里便交给佛道几位宗师便是。”
承玄皇帝还未说话,那消瘦僧人手掌忽然抬起,隔着几个人,一团金光罩向了李道玄,金光如水,落在了李道玄身上,继而化成金莲,托在他的脚下。
那僧人祭出金莲后便念了一声佛号,轻声道:“这是天荒寺的金莲,本座以金刚之力运使莲华部的根本真言,专克魔道之人,陛下可稍等片刻,便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