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说起来,盈儿一直很感激你呢。”
鱼朝恩脸上露出苦涩之意,摇头道:“当年救公主的不是老奴,是叶小姐,劝服太上皇的也是小姐,老奴黄门出身,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啊。”
玉真公主亲自捧起了寒山佛酿,为他倒了一杯酒,点头道:“是啊,叶姐姐救了我,我今日来这里,就是想跟您叙叙旧,说说当年的事儿。”
鱼朝恩身子一挺,双手扣起,沉声道:“承玄五年皇上亲颁内旨,任何人不许再提起叶倾城之事,老奴感念殿下怀旧之德,但不能违主子的令!”
玉真公主继续倒着酒:“盈儿又没要你说话,你听我说就是了。”
她倒完酒,忽然笑了:“再说当年知道叶姐姐的人,如今就剩下区区六个人,秦国公那老头儿见到我就躲起来,我也只好找你说啦。”
她托着腮,继续道:“那年叶姐姐从连山星宫回来,我正好得了那场大病,叶姐姐跟我在掖庭宫里住了一个多月,我们聊了很多,我还记得那时叶姐姐很高兴跟我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了名字啦!”
鱼朝恩咳嗽起来,一声一声不停,摇头道:“殿下,老奴有些气喘,咱们下次再聊好不好!”
玉真公主却没有停下来,继续说道:“叶姐姐还告诉我,那孩子以后就叫做,李道玄!她说是连山星宫的主人亲自起的名字,道之一途,玄而又玄呵!”
鱼朝恩缓缓坐了起来,抱起了酒坛一饮而尽!
玉真公主冷眉一抖:“鱼朝恩,我已经见到了那个叫做李道玄的孩子。”
鱼朝恩苦涩道:“一个名字代表不了什么!”
玉真公主哼了一声:“名字可以重复,自然代表不了什么,但他的模样儿,气质儿,我又不是瞎子,难道还看不出来。“
她逼迫着鱼朝恩:“我李持盈虽然已经做了道士,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这十多年来去了哪里?那围住崔园的北司禁卫又是为了什么!”
鱼朝恩抬头看着这位玉真公主,当今承玄大帝的妹妹,低声道:“殿下,你说的没错,你想的也没错,但这件事您就当做不知道的好,这,这是为了那孩子好。”
玉真公主站了起来,冷声道:“我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们骗了我十六年,难道我还会相信你们么。”
她说着边走了出去,最后却转身盈盈一笑:“鱼玄机已经被我卖入了洛府,此时就是我想收手也是来不及啦!”
玉真公主就这样走了,但鱼朝恩却呆住了!
他站了起来,望向了云层之下,洛府的位置,喃喃道:“洛碧玑啊洛碧玑,你是在打算做什么,这里面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就在玉真公主登入通天浮屠的时候,李道玄也出了黑棺,眼前一条大道铺陈开来,大道尽头却是一座建在半山上的府邸。
洛府在长安之东,如意坊之北。
此刻洛府大门洞开,却只有一个徐娘半老的黑衣女子冷冰冰的站在门口迎客。
洛碧玑已经走到了门前。李道玄急忙跟了上去。
但见那黑衣美妇冷着脸,开口道:“大少,您回来了。“
说也奇怪,她冰冷的神情下,说出的话却是软绵绵的,温柔之中带着款款深情,这种巨大的反差让李道玄十分诧异。
洛碧玑只点点头,走入了大门。
那黑衣美妇对李道玄点点头,福身道:“奴婢见过公子,请公子移步,府车已经备好了。“
李道玄只得点点头,跟着洛碧玑走入了洛家府邸。
一进入大门,便看到了建在这山下的一座前庭,这庭前台阶三百,阶上庭门雄伟,这庭名“玉堂庭“。那庭门上刻着八个大字:“玉德君子,堂前不语”。
李道玄见识到了这世家贵族的气派,跟着洛碧玑向前走去,过了玉堂庭,眼前便是曲折往复四通八达的道路。道路繁杂,如蜘蛛网一般连结山间府邸各地。
最显眼的却是一条修建在山中的大理石索道,平滑如镜面,索道上停着几辆木制马车,车轮似被一种铁索机关牵扯着。
黑衣美妇温声道“请公子登车!”
洛碧玑坐到了前面的木制马车里,那牵扯车轮的机关发动,这车子便飞速的自索道上疾驰而去。
李道玄等了一下,才缓缓登上后面的木制马车,打开车帘坐了进去。
这府车还未启动,便觉身边云香浮动,清心慰神,一个柔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李公子,您终于来了,玄机已经等了您一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