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可是准备好了先说后打,不说再打,打到你说为止。”
瞿昙悉达不语。
那女子只得无奈道:“死和尚,我知道你已经炼成了天元六相之境,只差一步便是个仙人啦,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儿尚未取名,你这未来的神仙,便先给取个名字吧。”
瞿昙悉达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温柔,伸出一只手,轻轻按在白衣女子的肚子上,闭目微笑道:“道之一途,玄而又玄,这孩子若是能够终生不入修行中,必然长命百岁,无病无忧。”他那惊世的一笑只维持了昙花一瞬,便再无颜色:“可惜,可叹!”
白衣女子骄傲的摸着肚子,嘻嘻笑道:“你既然这样说,那就叫道玄吧,嗯,我儿子便叫李道玄,嘻嘻,李道玄啊李道玄,你长大后肯定是天下间最英俊的男人。”
李道玄的灵识在这一刻差点溃散,他感受到了,那从未感受过的,母爱!
他的灵识拼命的试图去看清这个白衣女子,自己的母亲,但所见还是一片云雾茫茫。
白衣女子口中叫着李道玄,却是笑了起来:“瞿昙师兄啊,我马上就要离开那个男人了,我要回家了。”
瞿昙悉达双目闭上,缓缓道:“他掌有天下,纵横万生,是不会让你离开的,就算他放了手,那儒释道五大国师也绝不会放过你,你这一去,九死一生。”
白衣女子手抚长剑,立于九天之上,那背影如斯之美:“我之归属,星辰雨露。我之净土,莲花满途。”
瞿昙悉达仰望星空,喃喃道:“小叶子,当年你若不离家,不出十年,便可悟透玄空七妙,进入天元无相的仙魔之境。你若是没有遇到那个男人,也可安度一生,自由自在,你是我一生的知己,我却无法解脱你,何苦何苦。”
白衣女子爽朗道:“不苦,不苦,我离开家就是为了求所爱,我遇到他,便是今世之缘。”但她的声音渐渐低沉:“我只愧对肚子里的玄儿,受我血脉所累,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自己的父亲,我总有一日是要老的,百年之后,玄儿一个人孤单单的活在这世上,又没人保护他,爱护他,那他该多寂寞。”
她说到这里,语气坚定起来:“悉达,那仙魔之争,在我眼里已不再重要,我这次离开归家,就是为了玄儿,我不愿玄儿一出生就要面临这些争斗。你说九死一生,那便是九死一生吧,我为玄儿也要拼上一拼。”
李道玄感受到了她那深厚的呵护之情。此刻听到这位白衣女子的肺腑之言,方才明白母爱的伟大。那记忆中曾经幻想的母亲温柔印象在这一刻与这女子的身影重叠到了一起,他已是不能自已,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抱住那女子,好生叫一声娘亲。但灵识身处物外,只能看着听着,却无法靠近那女子。
此时那瞿昙悉达只长叹一声,便不再说话。
白衣女子似乎又开心起来,拍拍身边男子的肩膀,笑道:“我走之前有样东西送给你。”她说着手掌间似乎多了一本古朴的书册,卷成一团。
那一直很安静的瞿昙悉达身子猛然一震,伸手就抢了过去,仔细翻看一番,良久才颤声道“这,这是《梵天火罗九曜经》!”
白衣女子望着他:“爱别离后,你已经是枯木一般,我实在不愿你陷入那求不得的苦命中,这本九曜经只是残卷,你还是无法修成轮回转世咒,更不要想着夺天命,逆轮回,救‘她’出来,真是何苦!”
瞿昙悉达手抚书册,似乎稳定了心神,反而淡淡道:“你又如何。“
两人相对无语,很久之后,瞿昙悉达才缓缓说道:“人生一世,本有千劫万难,但天道仁慈,每劫每难之中都留有福缘,我得窥天道一角,算出你儿子那一劫乃是天意,就算化解了劫难,对他来说也不知是好是坏。”
他说到这里,李道玄眼前忽然一花,白衣女子的身影化成了万千碎片,再也听不到,看不到,李道玄的意识大喊道:“别走!娘,你别走!
正自发狂之时,耳边却听见瞿昙悉达明亮清晰的声音:“痴儿!痴儿!”
李道玄如同醍醐灌顶,一片清凉,自己又来到虚无之中,但意识特别清楚,暖洋洋的浸泡在一团温水之中,仿佛是母亲的怀抱里。
那娑婆金钵里悬浮的元灵化作一只五粒脑袋的苍黑冥狗,在这变化自如的紫金钵中,这五头黑狗身高不知,身长无尽,浑身漆黑如墨,三颗如狼似犬的头颅吐出一团团灰白气息,它全身插满了代表死亡的冥界之剑,黑冥之剑从它的脊背尾端一直延伸到它的五个头颅的额头部位,闪烁着可冻结一切善恶的寒光。
五头冥狗脑袋上挣开了无数的血红眼眸,忽然伸出舌头,将那周转不停的五粒元丹一头一个吞了下去。
冥狗吞了五元丹后便渐渐变小,最后化作一粒光点,灵力涌动,李道玄在无身无体的空冥境界里开始重造丹海。
随着丹海渐成,冥狗元灵安居其中,一道道灵力丝线便抽动起来,每一条丝线其实是由无数个灵力光子组成,而每一粒光子都呈现出世人从未见过的螺旋形。
螺旋形的光子组合起来,成为灵力丝线,灵力丝线缠绕着,变成了一具新生的骨架,骨架端坐如金刚。
钵底那凝聚的善灵之灵仿佛见证了一个绝不可能出现的场面,李道玄那万恶冥狗安居的丹海,竟然将代表伏魔之力的《金刚炼体六重经》修炼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