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啪”地一声,只见夜倾昱猛地将手中的茶盏摔倒了地上,碎片崩裂到卫菡的脚下,吓得她顿时一个激灵,而云舒也是眼疾手快的护在了她的身前。
“殿下息怒!”
见夜倾昱发了这般大的脾气,甚至连同郑柔在内都齐齐的跪了下去。
说起来,六皇子府中的下人倒是鲜少见到夜倾昱发脾气,更加很少见到他对府中的女子如何言辞苛责,久而久之,人们倒是仿若忘记了,他到底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身上有着不可一世的骄傲。
一旦动怒,便非是她们能够轻易承受!
“你最好不要让本殿帮你将嘴闭上,听懂了吗?”夜倾昱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响起,可是不知为何,听在众人的耳中,只觉得心头莫名一震。
卫菡近乎是颤抖的点了点头,手指紧紧的绞着自己身上的衣裙,半句分辩的话也不敢说出口。
“听话便好!”说完,他又柔柔的笑了一下,仿若方才发生的事情不过是她们的错觉而已。
恰在此时,忽然见李管家来绮兰苑求见夜倾昱,倒也不知是什么样着急的大事。
“启禀殿下,府中后厨房的几位厨娘腹泻不止,奴才瞧着那样子,若是再硬撑下去,怕是……”李管家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众人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若是一直不予理会的话,怕是这人就直接折腾死了!
“是以奴才想着,可否去府外请个郎中过来,好歹开两副药吃吃?”
“你自去处置便好,此事无需来回。”
“是,奴才遵命。”
本以为这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可是谁知云舒却忽然朝着红翎问道,“你昨日可否去厨房寻摸东西吃了?”
闻言,红翎的脸色顿时一变,“你胡说八道,少血口喷人了!”
“方才李管家来报,后厨房的几位厨娘腹泻不止,与你方才所言的情况倒是有几分相似,要么你就是果然去寻东西吃了,要么你刚刚所言就是假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昨夜分明腹泻不止,皇子妃还因此责骂了我,这怎么能说是假的!”
“这也不过是你说出来的而已,又没有人跟着你到如厕去证实你所言。”
“你……”
红翎被云舒这一番毫不讲理的话说的哑口无言,一时间只剩下干瞪眼睛的份儿。
“启禀殿下、皇子妃,奴婢昨日的确是到后厨房去过几次,但是……”
“没有但是,即便你再如何遮掩,可稍后只要殿下传唤厨娘过来,一问便知。”
云舒的话犹如当头一棒,将红翎吓得面无血色,她深深的低着头不再多言,而这在众人的眼中则成了虚心之举。
“如此看来,红翎腹泻之事不管是真是假,都是她在刻意往奴婢的身上泼脏水,并非如卫侧妃所言,这也是奴婢计划中的一部分。”
“即便如此,那其他的事情你又如何解释?”见云舒轻轻松松就化解了红翎的话,卫姝的心中不禁暗道后者无用。
“如何解释?不知侧妃指的是什么?!”
“那丫头说是因为你为姐姐上了一次药,是以才害的她这般,这当中疑点重重,你难道不该解释吗?”
“回侧妃的话,奴婢以为此言不过是无稽之谈,依照侧妃的智慧应当不会有疑问才是。”
“此话何解?”
闻言,云舒淡淡笑了一下,随后抬起了手掌朝向众人说道,“此前因有刺客入府,奴婢不敌因此伤了手掌,按照李太医所言,那腐血草见血即生效,我若当真趁着为皇子妃上药的时候动手脚,合该我的手也出事才对。”
听闻这话,众人的脸色不禁一变,觉得云舒说的的确有道理。
可就在人们心志动摇的时候,却忽然听到郑柔的声音轻轻的响起,“你又并非两只手都受了伤,何人知道你究竟是用的那只手呢?”
只一句话,郑柔便直击重点!
不得不说,比起皇子府中这各色莺燕,到底还是郑柔的手段更为厉害。
此刻云舒微微抬头望着她,见她脸上满是柔柔笑意,看起来极为和善,似是这一切都不与她相关似的。
可是事实上,从方才一进门开始,云舒便已经感觉到了郑柔今日的不一样。
以往对于卫菡的事情,郑柔更多是处于观望的态度,并不直接插手,特别是在针对云舒的事情上,她甚至能感觉到郑柔偶尔释放出的友好善意,绝对不是今日这般举措。
所以说,在经过了这么久之后,郑柔终于也要出手了!
微微收敛了自己的思绪,云舒朝着郑柔微微一笑,随后将身子转向了卫菡,“昨夜的确是由奴婢为您上药的,想来皇子妃应当最清楚,奴婢到底是用的哪只手。”
见云舒忽然将问题丢给了她,卫菡不禁有瞬间的怔愣和错愕。
“奴婢还有一言要说与皇子妃知晓,倘或奴婢当真有心要害您,那日刺客入府,奴婢何必以命相抵,若是直接放任不管不是更好,又免了别人的怀疑,何苦如今又弄这么一出儿,生生将所有的矛头都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闻言,卫菡方才要开口说话却忽然停了下来,眉头紧皱的想着云舒说的话,原本还愠怒的神色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指不定那刺客就是你招来的呢!”见卫菡似是逐渐被云舒的话打动,红翎赶忙心急的说道。
一听这话,云舒的脸色却顿时一沉,“你说什么?”
“我说……说指不定就是你刻意引来的刺客……”一时被云舒的目光震慑住,红翎的话说的断断续续。
“我一个小小婢女,居然能够驱使刺客,你是高看了我,还是小看了皇子府的侍卫?”
“这……”
“即便要攀咬我可也不是这么个咬法,身为皇子妃身边的奴婢,你这话说的未免有些失了准头。”说着,云舒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便又接着说道,“说起来,我倒要问问你,皇子妃遇袭的那日,你在哪、做了什么、可有护主、可曾受伤?”
“我……我……”一连“我”了好几声,可最终红翎也没能说出什么像样的话来。
“还有你,你呢?”见红翎一时答不上来,云舒便忽然转头朝着一旁的双儿问道。
“我那时还不是房中伺候的丫鬟,是以不曾……”
“这是理由吗,任凭皇子府中各处的奴才,都该是殿下和皇子妃的仆从,哪里有什么房中房内的区别,若有心护主,想必你千方百计也会献出自己一份力的。”
被云舒好一通抢白,双儿通红着脸颊不敢随意应声,只能低着头跪在地上,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模样。
“你说的固然对,可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再去多言也是无益,眼下你还是解释一下,究竟是用了哪只手为皇子妃上了药?”
瞧着云舒三言两语间便扭转了局势,还一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红翎和双儿的身上,郑柔不禁再次开口,试图将事情拉回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