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要不然……”
德国党国要员的子女不少,许伯洲刚才也是显摆说漏了嘴,唐纵当即陪笑道:“长官也是怕这个李孔荣惹祸得罪人啊,这些学生……”
唐纵想到这些学生就说不下去了。他是穷苦人家出身,他看那些党国要人子弟当然是不顺眼,可这也只能藏在心里。平常对那些不学无术、脖子上挂着个相机、只会四句德语(早安、日安、晚安、谢谢)的公子哥素来是敬而远之的。
“嗯。”下属给自己找了台阶下,许伯洲上校很满意,他再道:“日本人那边最近有什么动作?”他问完又想到这个李孔荣孤身潜行、低调行事,不由把牙签吐了出来,道:“嘿,这姓李的倒是很小心,下午程天放要多请几个人赴宴,他却怕引起日本人注意。”
“可能国内的局势确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吧。”唐纵颇为担忧的道。几天前,带他来德国的上司酆悌已经回国了,也让他准备回国。“日本驻德武官处也是多是陆军军官吧,海军的那个小岛秀雄那边,向来很少见他活动。”
“那也要看顾着些。”许伯洲吩咐道。酒席上李孔荣简单解释了潜艇,他现在觉得这个东西还是有些用的——藏在水底下打也打不着,说不定港口真就守住了。
“是。我会让人盯着日本人的、”唐纵答应着,眼光一闪一闪的。
柏林的夜晚似乎比其他地方更亮一些,下半夜的时候,酒醒了大半的李孔荣终于醒了。他先在洗澡间里好好冲了一个澡,这才坐在房间里勾画下一步的行动。探查德国潜艇、德国海军、德国造船厂靠李孔荣少校是不行的,这只能他来想办法,要实在不行,便只好用后世的资料填补上去——德国二战u艇他曾为某杂志翻译过几篇文章,知道的东西并不少。
二战中,德国潜艇主要是1、2、7、9、xxi、xxii六种,罗马文字翻成阿拉伯数字就1、2、7、9、21、23。1型是带有试验性质的攻击潜艇,排水八百余吨,只造了两艘;2型是近海潜艇,排水两百余吨,a、b、c、d四个型号总共造了五十艘;7型则是1型的最终升级版,排水七百余吨,是二战德国海军潜艇部队的主力,型号从a一直改进到g(即),总共造了七百一十艘,其中c型造了五百六十八艘,为所有型号之最。9型是7型的远程版,排水一千余吨,a、b、c、d四个型号总共造了一百九十三艘。
以上四种潜艇基本可概括为近海2型、远洋7型、以及远洋加强9型,而21型和23型则是在盟军打击下不得不装上通气管、去除火炮、修改艇身、增加电池的变异版。这两型潜艇才能真正称之为潜艇,之前的那些只能说是可潜水的鱼雷艇。因此,21、23现在这时候是绝不可能有的,1型、2型作为早期型号肯定是有的,而7型大概也有了,至于9型有没有那就不知道了。另外则是7型改进到那个型号了,是a?是b?还是c?他无法判断。
如果从国家的角度考虑,那么两百多吨的2型显然是合适的,可从自己的角度、特别是从去珍珠港伏击日本航母的角度考虑,肯定是要买7型。不过问题是,德国肯卖吗?即便卖,参数性能上也要打折扣吧。
李孔荣想到这里也不知怎么办了。第一要德国肯卖,第二要孔哈哈、陈绍宽愿意掏钱买,而且一买最少要两艘,那什么林准一艘自己一艘。于是事情就涉及到德国、孔祥熙、陈绍宽三方,很多东西难以确定。当然,孔祥熙这边、陈绍宽这边办法还是有的。对孔祥熙可以请孔令仪帮忙说情,而对陈绍宽则可以从数字上说理——2型前面的型号航程还不到三千海里,买来对付日本肯定是不够的。
可德国那边怎么办?7型完全是现役装备了,这还是在德国海军建造了c型的情况下,如果没有c型,那a和b就是现役里的现役,这怎么可能卖?
深夜寂静,铅笔在李孔荣手指上不停转动,想来想去这个后世宅男不得不脑补了一个方案,即:如果德国不肯卖7型远洋潜艇,那就建议陈绍宽购买i型,甚至可以购买那两艘1型现货。反正都是试验性质的潜艇,其与7型并无太大相同。
想出这个主意后,他脑子里随即浮现出1型潜艇的参数:排水(水面)八百余吨,长七十米左右,吃水四米出头,与其他潜艇一样装配两台man型八缸柴油机,三千马力;武备则有十四枚鱼雷、二十八枚水雷,甲板上更有一门105mm32倍径舰炮,以及一门20mm高炮。
以这样的火力打鬼子商船,基本可以直接上浮用炮轰,然后一个活口不留;或者可以潜入日本近海布雷,二十八枚水雷布下去,总能炸成三五艘商船吧;最后是音效雷——一种听到螺旋桨声音上浮的水雷,这东西鬼子没见过,怕不会对付。商船、布雷、航母,李孔荣明显是想入非非了。待回神见到外面天色大亮,他方在日记本上写了几行字,才匆匆睡去。
上午九点三十分,160房间的门铃按响了。武官处派来的钟前功少尉有些拘谨的站在门外按着门铃,他也搞不懂上官派自己来干什么,只说有重要任务。可他只是个武官处的编译员,日常就翻译德文军事材料,他能有什么任务。
门铃按了好一会,只待钟前功少尉以为自己走错房间时,一夜宿醉的李孔荣少校这才披上衣服把门打开。门外的钟前功少尉只从门缝里看到李孔荣少校肩头上的金杠银星。他当即一个激灵,满脸严肃的立正,随后向前高举着手,大声喊道:“嗨!常凯申。”
昨日是欢迎宴会,李孔荣还未见识过留德党国军人的作风,现在钟前功一句‘嗨!常凯申’顿时将他吓一大跳,他从未想过常委员长还能这样叫的,真是惊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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