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闻春意来,可是转而一想,除去府里人对她的有色眼光外,那个小女子在人前露脸时,可从来没有软弱的低过头。闻大夫人轻轻笑起来:“一府的聪明人,却没有一人有你四婶的福气,她从来不跟人争抢,偏偏你四叔对她上心了。四房,除去她之外,你四叔连从前用来遮掩别人眼色的老通房,都无法容忍在他的眼前晃荡。女人啊,最盼的就是这一份福气,你常去,多沾沾,将来夫妻和气,子女成双成对。”
四房,金氏的房里,闻春意故意虚趴在闻秀峻的小身子上面,小孩子软软的身子,靠着真是舒服。闻春意由着闻秀峻对她推来推去玩耍着,两人静坐着分线多时,动一动才是正道理。金氏笑瞧着一对小儿女在眼前玩耍。闻雪意是长女,象闻春意这样大的时候,已被闻老太爷关注到,时不时被叫去陪他说话。闻秀玉这个长子,从认字开始后,最爱呆的是书房。按闻雪意的话,他要不是年纪太小,就会被闻老太爷直接送到外面书院读书。
闻春意瞧着是最古板性子的人,其实是这个家里最直言的人,也是最坐不住的人。闻秀峻年纪尚小,认字快,却同样不是安稳性子的人。闻春意凑近闻秀峻红红的脸,亲了他一记,闻秀峻笑着反过来亲她一记。金氏瞧得眉头都要抽起来,姐弟这般亲昵,象话吗?她赶紧起身分开这两人,闻春意和闻秀峻两人由着她动手分开,两人平躺下来,互相动手动脚玩耍着。闻春意瞅一眼重新坐回去的金氏,她自觉得跟着闻秀峻在一块,她也同化成了孩子。
闻瑞意到四房时,听到通报声音,闻春意姐弟两人才坐正下来,两人已经习惯在外面端着。金氏瞅一眼两个孩子,她笑着迎进来闻瑞意。金氏瞧一眼闻瑞意手里的绣活,再望一眼她身后丫头手里提着的东西,她笑起来招呼着人。闻瑞意瞧着金氏脸上敦厚的笑容,望一眼前几端坐着分线的两个弟妹,她笑着说:“四婶,我带了点心,给弟妹们尝味道。还有,我是来寻你指教。我绣了花样,怎么瞧着都有些不如意,还要请四婶帮着掌眼一二。”
金氏笑着接过她手里的绣架,示意她在身边坐下来后,问着花样用在何处后,金氏笑起来说:“瑞意,我瞧着你的配色花样精致,你要是实在不满意,那只能说你太精益求精了。”闻瑞意笑着摇头说:“四婶,你再帮我细瞧瞧,我上次去你说的那家店铺,我看了老板娘给我看的绣活,我回来瞧自已的东西,总觉得差了那么一些。”金氏笑了起来,她轻摇头说:“你看的是范本,难怪你心里会这般想。
那是经年绣娘手里的活,不是一般人的水平能够达到的。你这活,做得不错,至少在我眼里算是相当不错,你差的是年份沉淀。”闻春意凑了过来,她觉得闻瑞意做的绣活,在她的眼里,已经是精妙绝伦。闻瑞意笑瞧着闻春意,问金氏:“四婶,你说雪意在针线绣活上面没有天分,那春意可有这方面的天分?”金氏轻摇头,一个坐不稳的人,几时能学得了这般沉静心思的活。
金氏笑着说:“我当年有心学绣活,我姨娘却不许我跟着学,反而愿意教我身边的丫头学习。如今,我不限制她们姐妹两人学,结果两人都是一样的没有天分,只能学一个大概,应付一下众人对女子的要求,学不到精湛。”闻瑞意笑了起来,说:“四婶,雪意的针线活,我瞧着做得不错,她只是不耐烦做。”金氏眉眼欢喜起来,说:“她最烦绣花的活,说一块好好的布料,用得着戳满的针眼吗?”
闻府人的衣裳上面,很少有人去绣上大花朵,一般都是讲究素雅的款式。闻瑞意拿来的绣活,上面也是相当雅致的花朵,不大不张扬。闻瑞意喜欢闻春意的性情,从来不曾张扬过,不会借机打压别人。她学任何的东西,都肯用心思。遇到事情,她也愿意为兄弟们在闻老太爷面前周转。闻秀桦就曾说过,可惜闻雪意不是弟弟,要不,有这样的一个肯上进学习,又长袖善舞的弟弟,闻府将来多一个助力。
闻瑞意帮着闻雪意说话起来:“人无完人,雪意样样皆好,只怕四婶心里更加不安稳。象她这样,有一个不足之处,你也安心。”普通人家,总觉得太过优秀的孩子,最易早夭。慧极易伤,就是这样的来历。金氏舒心的笑起来,她瞧着自家孩子样样好,有这样的一个毛病,又不伤什么事,最多是衣裳上面不花而已。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