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样吹牛,病患才会有信心,这对游方铃医来说更是必须的。再者说了,几文钱的药钱也不是大数字,用来赌一赌医疗信誉是值得的。
老妇还不敢相信,又问了一句:“我儿子的病,吃了你这药就能好?”
左少阳一拍胸脯:“不是我吹牛,我爹的医术绝对是整个合州府最好的!你这病包管药到病除!要是治不好,药钱我都不要!反正我们这些天都要来这一带游方巡医的,什么时候你儿子病好了,什么时候你再给钱都行!”
老妇笑了:“看得出你们爷俩都是实诚人,昨日来的那铃医,一付药收了我十二文呢!还治不好!你才收八文,还病好了才给钱,哎哟当真是好心人啊!”
说着话来到后院厨房,拿出砂锅,左少阳从背上取下药箱,道:“大婶,你得想办法去找两条鳝鱼来入药。”
“鳝鱼?有有,田里就有!我马上去给你抓!”说罢老妇匆匆走了。
左少阳配好大秦艽汤,放进砂锅,上灶开始煎煮。刚忙完,老妇就回来了,手里抓着两条鳝鱼。左少阳叫老妇去把生病的年轻人搀扶进来,在床上躺下,这边他用刀子把鳝鱼杀了,盛了小半碗鳝鱼血,端着来到床前,用手指头粘着鳝鱼血往病患口眼㖞斜的脸上抹,抹得一脸通红跟血战沙场的关公似的。
老妇见状,觉得这小郎中用药新奇,顿时心中升起了更多的希望,常言道偏方治大病,越是新奇的用方,越让人觉得疗效肯定不错,这是一般人惯常的思维。
抹好之后,过了一会,药也好了,左少阳让老妇一次给病患服了。然后出来门口陪老爹说话。
左贵正饶有兴趣地跟围着瞧热闹的左邻右舍攀谈,说着田里地里的事情,有的邻居也质询一些小病小伤该如何医治,左贵毫不藏私都耐心说了,谈得其乐融融。
见左少阳出来,左贵也起身道:“行了?走吧。”
“嗯!”左少阳背上药箱,跟那老妇打了个招呼,摇着铃铛继续往村外走。
他们刚走到村边,忽听后面有人叫,回头过去,瞧见那老妇带着几个人踩着泥泞的雪追了上来,其中一个瘸着一条腿,招手叫道:“老郎中,等等!”
左贵两人站住了,问道:“有事吗?”
“找你瞧病啊,他们两家也有人病了,听我说你看病便宜,而且包治好,治好才收钱。所以也想请你给瞧瞧。”
左贵和左少阳互视了一眼,都是心头一喜,忙跟着他们往村里走,先到了那瘸腿妇人家简陋的农舍前,这农舍树皮夹的四壁空空,屋里灶台也没烟火,只是在屋后堆了一大堆的柴火。门前青石板上,四个几岁大的孩子光着屁股坐在那里,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拖着长长的鼻涕瞧着他们,最小的一个不停吸吮着手指头,时不时咧着嘴哭几声。
左少阳心想,这家人也太穷了,除了屋后的柴火堆,真没什么稍微值钱的东西。想从这挣到药费,那可没什么指望,说不定还得倒贴药费。但是,医者父母心,治病救人是医者天职。没得选择的。
那家人甚至连矮板凳都没有,只在门口有几个大石墩子,两人只能坐在石墩上。左邻右舍瞧热闹的很快围了一圈。
那瘸腿妇人干瘪的脸不停陪着笑,在石墩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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