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救,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哪怕只能多活一秒钟。她努力过了,死也死得无愧于心。
感觉到脑后又疾风扑来,她猛地向前扑倒,就地一滚,头也不回地连滚带爬继续向前跑。直到一道突兀出现的山壁挡住了去路。无路可走的时候她才不得不停下来,手里紧紧攥着一块冰冷的石头,恶狠狠地指着向她过来的猛兽,比大声似地,对着它吼叫“滚!滚开!”。
她狠狠盯着这个长得即不像狼又不像虎的恶兽,到是突然想起自已还没穿越的时候,看到的一个微博。
写的是遇到老虎后的应对策略。
那微博说:首先。千万莫慌,直起身子,不要蹲地,老虎不是狗,狗看到人蹲地以为你捡石头扔他,老虎可不行,你一蹲下,老虎认为你是软弱可欺的善类,肯定会扑过来咬喉,甩头。正确处理是直起身子,双手高举,五指向前,脑袋左右摇晃,千万别后退,口中发出尖历的啸声,目光和老虎怒视,用眼光把老虎逼于下风,然后,老虎扑过来,咬住你的气管,这样死也死得有尊严点。
刘小花看看自已手里的石头,想到自已刚才的举动,再环视现在毫无生路的处境,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天啦,还有什么比这更滑稽的事,她觉得,自已的人生真的是太讽刺了。简直是个活生生的冷笑话!
猛兽完全不在意她是哭还是笑,也不在乎她是不是会反抗。张着血盆大口,猛地一跃,向她扑过来。反正对它来说,人类微不足道。大象怎么会在意自已一脚下去的时候蚂蚁是什么反应呢?
而被逼到了角落里的刘小花,这时候,却拿着石头就向猛兽头上抡过去。她根本没打算自已能砸中。只是报着‘就算是死也要打掉它几颗牙’的心情,用力地挥出了手而已。
却只听到‘嘭’地一声。刘小花震惊地发现自已手里的石头竟然砸了个正着。
她可没有时间去思考自已为什么没有被吃掉反而还砸了这只大怪兽一下。只是本能地冲上去压在倒地不起的猛兽身上,对准了它的脑袋,拼命地挥舞手里的石块。
“嘭”什么热呼呼的东西飞溅到了她脸上。她连眼睛都没有眯一下。
一下,二下,三下。
她都搞不清楚自已砸了多少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是它死,就是自已亡。
最后,她实在是砸不动了,体力耗尽,手酸得连抓起石块的力气都没有。被迫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这只原本威风凛凛的怪兽早就没有了生气。大大的脑袋变成了一滩烂泥。而她的手上,身上,脸上,全部都是血。
得救了。
刘小花怔怔地,脚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
“我好不容易猎到一头厉兀兽,你却把这厉兀兽头砸成这样,我还怎么用?”有个很不满的声音响起。
刘小花吓了一跳,立刻抓石头如临大敌转过身。
发现自已身后站着的是两个人之后,她才松了口气。但却并没有丢掉石头。只是警惕地打量他们。
开口说话的,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小子,估计跟她差不多年纪,他穿了一身青布衣裳。腰上挂着葫芦,手里提着一只明晃晃的宝剑。打扮得十分干练。只是脸上却像是被烫伤了似的,凹凸不平的疤痕占据了大半个面颊。这伤痕年月已久,表面粉嫩嫩的肉与黝黑的皮肤对比强烈,那伤也不像是天生的或者意外,到有点像是故意的,因为纹路非常清晰。
而他的身后,则站着一位披着黑裘的青年。
他身材修长,大约二十多岁的样子。五官精致俊美,目光淡然,冷漠中隐藏着淡淡的忧郁。黑裘被风吹起,露出里面红似灼日的繁花锦衣。
鬼面小子说完,便气呼呼地跑过来,从那只猛兽的背上,拔下来一颗满身是刺的小铁珠。他样子小心翼翼,不敢去触碰那些尖刺,直到把这东西放入了华丽的皮袋子里面,才松懈下来。凶猛地瞪了刘小花一眼,转身跑到青年身边去“公子,那厉兀兽已经没用了。头都被她砸坏了。不”又抱怨“早知道便让厉兀兽咬死她再出手的。再要去找一只厉兀兽又不知道要浪费多长时间。”在他口中,一条人命并不比自已的时间重要。
“是我的不是。我觉得这个女子有趣,便多看了一会儿。”青年声音懒洋洋的,十分漫不经心。
小子听了却脸色一白,立刻就跪下道:“请公子恕罪。”
青年没有理会他。任他跪在那里。歪头向刘小花看过来。
刘小花忐忑地看着这两个人。他们身上干净,鞋子也没有半点泥泞,不像是长途跋涉来的。也不敢怠慢,连忙感激地说“多谢公子。若不是公子出手相救,我早就葬身在这个畜牲的腹中了。”
青年喜怒难辩,打量着她,说:“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你是该谢我。”
刘小花下意识地摸了摸袖子里的二个钱,笑说“是。如此大恩,小女子却无以为报,心中愧疚。下辈子愿为公子做牛做马。”
青年公子嗤地一声“你到是能言善道。我都还没说什么,你到先怕我找你要东西,拿下辈子来搪塞我。你觉着,你的东西我看得上吗?”
“不敢。小女子不敢。”刘小花心中一凛。急忙说“只是小女子出生贫寒,虽然心中感激,却没有什么法子报答公子的大恩,实在是愧疚万分。才有此一说。有生之年,小女子必日日为公子祈福,愿公子平安长寿心想事成。”
青年公子笑了笑,却扭头对恭敬站在一边的小子说:“你有她一半机灵,都有福了。也不至于常常要受罚。”然后向刘小花走了几步,视线从刘小花头上,扫到脚上。目光冷峻锐利“看你的打扮,是这附近的村姑?”
“是。”刘小花低下头,不太敢与他相视。
“可我看着却不像。”青年公子虽然没有笑,但他的眼神却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再和气不过的人“与世隔绝村落中长大的人,没见过世面,即呆且蠢,怎么会有你这份机敏,句句想到别人前头?再说,别说是一般的村姑,就是普通人,遇到厉兀面临性命不保的情境,吓也吓死了。如何还能对着厉兀笑得出来!第三,要是一般的人见厉兀兽倒地不起,必然是调头就跑,哪会有这样的胆子,拿着一块石头将它活生生砸成这个样子?”
他这样和气,要是放在以前,刘小花可能半点也不怀疑地认为,他是在表扬自已,是对自已有好感呢。可现在的刘小花已经与刘二打过交道,对人有一百二十万分的警觉。连演技都自然纯熟得多,一脸对这种表扬受之有愧的羞涩表情,说:“我,我我笑了吗?可能是这畜牲太吓人了我吓疯了吧?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已方才都在做什么。等回过神来,它就死了……我就住在长青峰再往前的村子里面。今天跟同村的一起打算出山去城里找工。突然遇险,同伴还挂在树上呢。公子去问也是问得到的。”
“原来是这样。我觉得你到是有点意思,挺别出心裁的。”青年公子想了想扭头对跪着的小子吩咐“给她烙银。问清楚哪里人,叫人拿了钱与她父母送去。”
“给我劳银?”刘小花没能反应过来,茫然地问“公子已经救了我,我怎么还能拿公子的东西和钱呢?”
青年公子神色平淡对她说:“你在深山里恐怕也不太知道。买了奴仆自然就得烙个戳。就跟买了家畜,得盖个印记一样。这叫烙印。1来呢,主家没那么多精神去记下人的脸,只要烙上了,远远一看便知道是不是自已的东西,能不能使唤。2来呢,要是弄丢了好找回来。呶,你瞧见他脸上的徽记没有。”
说着,青年指起修长的手指,轻挑挑向那个还跪在雪地里的小子指去。
小子应声抬头向这边看来,满是肉粉色瘢痕的脸,对刘小花露出一个比鬼还可怕笑容。对她说“你真是有福气。多少人想给我们公子做仆人,都不能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