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那只有三四盏灯,而且灯光不亮,忽明忽暗。
那是什么?难道是什么生物?但是那灯光显示,这东西应该是人造的。
飞机继续上升,那灯光紧紧跟着我们,距离拿捏得非常好,从我们的位置看,几乎是静止的,几次伊万加速和减速,对方都会立即调整速度。
瞬间大家都进入了临战状态,我心中的恐惧逐渐浓重了。这东西无论是什么,都是我们从深渊下引上来的。
王四川说得对,这一定不是什么生物,因为从那灯光的闪灭看一定是人工的机械,但是浓雾阻隔下,我看不清楚它的真面目。而最有可能的,副驾驶分析,那应该也是一架飞机。
我当时有个荒唐的想法,会不会是小日本在深渊里建了机场,现在派了战斗机来跟踪我们?但如果是这样,那个飞行员一定已经七老八十了。
反正一切猜测都很荒唐,唯一的办法是飞出雾层,看它会不会跟出来。谨慎起见,伊万拉升得很慢,保持着这样的速度,我们可以从容地随机应变。一路无语,所有人都看着等着。四周的雾气终于越来越薄,缓缓地我们浮出了雾层,那东西却还是死死地紧跟着。
我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看那灯光越来越清楚,接着雾层一抖,一架巨大的飞机在我们肉眼之中,也破雾而出。
那确实是一架日本的飞机,而且非常大。不是战斗机,竟然和我们一样也是轰炸机。
“准备战斗!”我立即朝炮塔下大喊。所有人都有些慌乱,我咬了咬牙,心说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王四川他们换掉曳光弹,上了真枪实弹,飞机的指挥权易手了,伊万开始打灯语,向下面的飞机问话。
我不懂这种语言,但和一般的旗语一样,这是国际通用的语言。飞机机尾的灯开始闪烁,我不知道伊万说的是什么,但肯定不是好话。
不一会儿,下面的飞机上也闪起了灯语,竟然回复了我们。我问副驾驶什么意思?副驾驶看着默想了一下,疑惑道:“这不是回答,和我们打过去的灯语一模一样。”
“什么意思?”
“是问对方部队的番号和国籍。”副驾驶道,我们的飞机又开始闪起了灯语。
下面的飞机安静地飞着,不久后,又是灯语闪起。我再看向副驾驶,他一脸困惑地说:“又是一样,该不是对方看不懂吧。”
“你这灯语是哪年使用的?”我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道。
“该不会是新的灯语,所以那群小日本不懂?”
伊万在耳机里用他半生不熟的中文说那倒不会,他在德国战场上就是使用这种语言的。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王四川说道:“管那么多干吗?打下来再说。”
“中日已经停战了,理论上我们不能首先攻击他们。”伊万道,“要遵守国际公约。”
“在南京的时候国际公约哪里去了?”王四川道,“和小日本讲什么道理?”
“把他们打下来,我们什么也得不到。”我说道,“而且最后也不知道会是谁把谁打下来。”看着下面那架飞机,我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继续灯语交流,我看着我们的飞机灯光闪烁,又看着下面的飞机一下一下地重复,心中的异常更甚。
为什么这么相似,无论是闪动的频率和速度,还是这架飞机的外形,越看越让人感觉哪里不对。我对着舱内叫道:“谁有望远镜?”
王四川递上来,我冲那架飞机看去,身体立刻僵住了。
我看到下面那架飞机的炮塔玻璃也碎了。
而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我发现,那也是一架和我们一模一样的“深山”。
“难道那是我们自己?”我对所有人道,“这是个镜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