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霜灯缓了很久,才理解了西陵的意思,顿时脑子蓦然炸开,说话都结巴了:“你说,他是神!海皇不是异族的叫法?他,他真的是海神?!”
一个神,居然死了,还居然出现在这里,更神奇的是……她居然瞻仰到神的……遗体。
叶霜灯觉得这不可思议的简直像在做梦。
西陵看着四周的环境,淡声:“我本也不太信,然而书中所载,神寂一战,海皇身陨神宫,水晶为棺,神宫地处偏颇,却连接四海,再加上……”他顿了顿,一点点的开始提醒:“秋兰为佩。”又看了看珊瑚底座:“珊瑚为坐。”看向松柏:“枕石泉,荫松柏。”
自然,这些都还不够,传说由经千万年,加上了太多的揣测,最重要的是,水晶棺中,并非一片死寂,反倒有微弱的灵气波动,不同于仙或妖的寻常的灵气。
更加的纯粹且安静,就如同这茫茫大海一般,能包容一切。
解释完毕,西陵目光重新落到那个珊瑚台,若有思量。此情此景,叶霜灯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可是,他是神?怎么会在这里,真的已经……她喘了一口气,觉得这话说的尤其艰难:“……真的陨落了?”
西陵对此毫不在意,淡声道:“人有生老病死,神有亦有灾祸劫难,或是羽化湮灭,或是沉睡归来。”
叶霜灯明白西陵的意思了,回想起那个虎鲸,说的是海皇沉睡,并非羽化。她像是松了口气:“你的意思是,他是睡着了,还会醒来?”缓了缓,又问:“那什么时候会醒?”
“或许几天,或许成千上万年。”
于此想必,自己的岁数实在太过渺小,但是比起这个,叶霜灯却更是唏嘘:“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已经没有神了,你如你所说,现在这个世道魔肆虐,很多凡人还不能修行法术,连自保都没有,如果如此艰难的环境,连神都无法指望,只能寄托与自己了吗?”又疑惑:“可是,自己又能做什么?”
西陵道看了她半晌,难得的认真解释了整句:“人世有句话,世间不会只有白道,也不会只有黑道,若只剩一方,也会从中衍生出善与恶,我见过十恶不赦的妖怪,也见过心怀仁慈的妖精,总有一日,也会从妖魔之中分立出两条绝然不同的道路。”
他极少一次说上这多,叶霜灯消化了下这句:“……你的意思是,不能因为身份决定好坏,基本没有神,也总有一天从妖魔里,也会诞生出一位神出来?”
叶霜灯说的如此直白,西陵不仅有些好笑,又想起一事:“先前我见你训斥荀余的时候有模有样,满心信任林天薇,我还以为你原先就明白这个道理。”
叶霜灯抵着下巴回忆了一阵:“你这么说……我忽然想到,那时候,我其实一直没把她当鬼魂异类什么的……我也不相信这个世界只有一方的立场,妖魔也不一定就是坏的,如果只有妖魔,妖魔里也能出现‘神’或许……她想了片刻,做了一个收尾:“只有善恶,没有神魔。”
西陵对此不置可否,开始走向前头的嵌着青石板的墙,漫不经心的在浮雕上按过,还未见什么动作,随着嘭的一声巨响。青石板从当中顿时炸裂,眼前出现一条长长的甬道。他收回手,淡声道:“走吧。”
这阵法他破的容易,叶霜灯忽然觉得有些唏嘘。西陵修为这么高,被人当神一样膜拜的确不是没有理由的,不过……这样一来的话,能力越大,责任也就更大。他身上应该有自己无法想象的责任,几乎是一国的安危存亡,都要靠着他来维持。
但是为什么,他们会效忠皇室?这个问题,叶霜灯不管是看书的时候,还是现在参与到这个世界,都有些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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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阶而下,出来的时候,周围却十分明亮,那些无人的宫殿楼阁又重新出现在窗外,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开阔的大殿,除了盘龙浮雕的柱子,空无一物。
在逐渐适应光之后,她才看见,周围的光亮源自正中的一个半人高的石台上,浮着的一个光辉如月的明珠,晶莹剔透,光华流转,不见妖异,只觉得一派平和宁静,只是盯着久了脑子中像是闪过了无数支离破碎的片段,将脑袋搅成一团。
眼前垂下玄色的衣袖,是西陵将她的视线遮住:“别看,会扰乱心智。”
放明珠的石台前有个凹陷,西陵将方才被海皇握着的那个钥匙往上面一扣,完全贴合。这之后,宝石不见有什么异动,西陵也不着急着出手,只是他手中的荒辰剑却按耐不住的低鸣轻颤,预示着有什么东西靠近。
西陵瞧了瞧手中的剑,若有思量。这把剑他一直带着,早就通了灵性,甚少见过会有这样的反映,除了遇见……这些灵石。上次他在枯树下取出灵石时,荒辰剑几乎要脱离他的手飞出去。
他眼神沉了沉,压出剑的异动,重新望向那一颗光华流转的明珠。
叶霜灯没去看那个明珠,一直盯着外头。她只堪堪听见后头有什么被启动的声音,眼前便罩下了一个巨大的阴影,几乎把整个神殿都笼罩住,看着脚下投下的巨大阴影,叶霜倒吸一口冷气,僵着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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