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面吧,下次还不定什么时候能舍得花这个银子咧。”
“都说咱们的皇上爱民如子,不忍心对百姓加税,说不定再忍几年,咱们也能冬天有新棉花做的棉袄穿,也能隔三差五的吃上一回肉了。”
“你这小子倒是竟会做美梦,能不在冬天被冻死,隔三差五的吃上一会猪下水,家里能有足够的粮食,那就是老天开眼了,皇上就是明君了。得了,这话还是不要说的好,咱们能活着就是老天爷照顾着,还是求老天爷更靠谱一些。”
……
食客们三三两两的说着话,有时候还跟隔桌不认识的人说上两句,说的都是那些质朴的话语,也免不了有些东家长李家短的。
待苏眠月喝了小半碗汤后,便吃不下东西了,两人便结账离开,老板娘一见是一小块碎银子,忙拿着追上前去,说银子给的太多了,她找不开。
“老板娘的面做得好,这些是打赏的。”苏眠月笑着说了一句,便跟上慕霆的步伐。
身后则传来老板娘感谢的话语,并朝着后厨大喊一声,要给每位客人都加一勺子的猪杂,让大家伙一起跟着高兴。
“其实老百姓的要求并不高,不过是吃饱穿暖罢了。”跟上慕霆的步伐之后,苏眠月抬头看着他,却见慕霆的视线落在不远处。
一家药铺门口,一对年轻的夫妻跪在那里,那少妇怀中还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地上则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应当是重病却没银子医治,药铺的药童正苦口婆心的劝着,无非是药铺免费给了这么久的药材,再也供不起了,且那老人瘦的只剩下皮包骨,显然不是药石能够救活的。
给暗卫递了个眼色,立即有人上前去,给那对夫妇一锭十两的银子,惹得小两口一个劲儿的磕头谢恩。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穷苦人家越发的多了,空气中也夹杂着令人作呕的酸臭味,慕霆与苏眠月的到来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但更多是防备之心,倒是没有人上前打劫或乞讨的。
“赵财主,求求您再宽限几日,我们一定会把银子还上的,别带走我们家的囡囡,她才八岁啊,怎么能做您的小妾呢。”一名夫人撕心裂肺的哀求之声,引得慕霆和苏眠月注意。
“滚开,你们家穷的脸饭都吃不上了,拿什么还老子那一两银子?你以为是一个铜板啊!老子看上你家的丫头,那是她的荣幸,要是她把老子伺候的好了,老子还能打赏些,你们一家子也都能活下去了,到时候感激老子还来不及。”赵财主一身肥肉颤抖着,双眼色眯眯的看着囡囡,一看便知道是个喜欢亵玩幼童的变态。
苏眠月最厌恶的便是这种人,当即便抽出自己的手,提着裙摆朝那赵财主跑过去,慕霆反应不及,便见苏眠月已经跑到赵财主面前,一脚朝他的命根子处踹去,顿时疼的那赵财主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娘的,在姐面前还敢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你以为这天下是姓赵的啊,一两银子就想祸害人家闺女,看我今日不踹死你!”苏眠月声音清脆,大喊之际更是有种侠女的风范,但一脚踹倒个大胖子也累的气喘吁吁的,一看便知道不是练家子。
苏眠月的举动太过粗鲁,将周围的人都雷的木了,根本无法想象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怎么能一出手……不对,是一出脚就踹男人的命根子呢?
虽说赵财主的确该打,可这种事情应该男人来做,没见正在朝这边走来的慕霆脸色黑的快能滴出水来了吗?
苏眠月浑然不知自己彪悍的举动让慕霆不快了,正打开药包,拿出一锭五两银子狠狠砸到赵财主身上,估计得砸出淤血来。
“这五两银子,一两是替那个女娃家还你的,再敢强抢民女,我见你一次打一次,打死打废为止,剩下的四两银子是陪你的医药费,这可是够买好几个少女的价钱了,你要是嫌少就揍到你觉得正好为止。”苏眠月气呼呼的说着,转身去看受惊的囡囡,这丫头双目没了焦距,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正常的生活了。
“婶子还是将囡囡送到医馆去看看吧,可别是受惊过度再出了岔子。”
说话之时,苏眠月将一个荷包塞入妇人手中,悄悄眨眨眼,示意她不要推辞,以免人尽皆知,到时候能不能保住这笔银子可就不一定了。
办完这些事,苏眠月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一抬头便看见慕霆一脸黑色的看着自己,有些讪讪的道:“那个赵财主太可恨了,竟然连这么小的女娃都想祸害,这种人留不得。”
“这种事情,需要你亲自出手吗?那种地方,是你该碰的吗?”慕霆磨牙问道。
苏眠月一愣,脸上浮现一抹可疑的红晕,呐呐的解释道:“我是用脚底踢的,并没有碰到……”她前世学过防狼术,踢爆对方的蛋蛋无疑是最有效又简单的手段嘛。
好吧,这样的解释太过牵强了,苏眠月刚才一时气急便忘记了现在的身份,若是传将出去她这个皇后也不要做了,就算不传出去,慕霆这关也不好过。
“去买双新鞋。”慕霆没再为难苏眠月,牵着她的手便离开贫民窟,他今日已经知道在京都还有这样一群生活困苦的百姓,其他地方不言而喻。
“哦。”苏眠月乖乖的跟上慕霆的步伐,却不知因为她那一脚,原本不用死的赵财主已经到了死期,整个赵家也随之覆灭,倒是让囡囡一家人从此安生,不必担心被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