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岚呢?”我左右看看,她的床铺竟然是空的,木质床板上扔着一大堆杂物。
“换宿舍了,她这人太恶心,没法跟她一起住。”宿舍长愤愤地说,“扔她那些东西我都觉得脏。”
“到底怎么了?”我追问。纪岚恶心?多温柔一女孩子啊。
“我去洗脸。”
“我也去。”
“我去厕所。”
我一把抓住准备逃逸的纪跳跳和卢嘉嘉:“到底怎么了?”
“她背后造谣。”宿舍长忍不住来了句,被跳跳瞪了一眼,立马端着盆跑开。
“造谁的谣?”
“我的。”
“我的。”
我看看嘉嘉又看看跳跳:“到底谁的?”
“她的。”
“她的。”
她俩互相看看,然后卢嘉嘉说:“是我们俩的。”
我继续追问:“说什么?”
“怀孕。”
“跟男生睡觉。”
她俩又对视一番,纪跳跳说:“她背后说我们和男生睡觉,然后怀了孕。”
卢嘉嘉悲切地点点头:“对,她这人太恶心了。”
实在难以接受那个总是对人很体贴的纪岚会做这种事情,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有证据吗?”
跳跳猛地扔下手里的洗面奶:“好多女生都说是她讲的,而且她自己也承认了,说是妒忌,还说我们凭什么有优越感之类的话。这种人活该,根本没人想跟她一个宿舍,要不是黄老师强迫张婷那个宿舍收留她,她早就睡马路牙子上了。”
我心里很难受,在一起快三年的姐妹,竟然是这样的人。
卢嘉嘉拍拍我,我抱住她:“嘉嘉,你别难过,等高考完,我抽她去。”
“别,千万别,我们已经报过仇了。你不知道,那天知道是她干的以后,宿舍长和跳跳直接把她的被褥从窗户扔下楼,然后插着门不让她进,她哭得可惨了。唉,自作孽不可活。”
我除了叹气,再也说不别的话。
卢嘉嘉把准考证给我,问:“有把握吗?”
我笑:“没有,可是我必须来。”
进入考场前,我朝站在隔壁考场门口的高嵩比了个“V”字。
第一科语文,我拿到试卷,深呼吸几次再打开,没有胸闷,没有手抖,我答得非常顺畅。但是在文言文部分,有道选择题拿不准,我又焦虑了,手心出汗,指尖不停颤抖,字顷刻间变得扭曲。深呼吸,再深呼吸。
“同学,你没事吧。”监考老师过来问我,“要不要喝点水?”
我摇头,跳过那一题继续答后面的,试卷上的文字开始变形,出现双影。我举手要求去厕所,老师叫来巡考陪着我去。我一路走,一路伸展双臂,不断深呼吸。
回到座位感觉好了许多,继续答题,手仍有点抖,写字速度慢了下来,字也歪歪扭扭。老师提醒还有十分钟考试结束,要我们检查签名时,我作文只写了三分之二,匆匆收尾,最后一笔字歪得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下午数学,本想借机找补回语文的失利,结果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这次发生得更早,更严重,最后四道大题没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