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瑜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
也许只有很短的时间, 但是她却觉得已经过了几百年。
这土壤之间被垒的十分坚固, 完全将谢瑾瑜和外界隔开, 她一个人被封闭在这里,什么都听不见也察觉不出来。
她甚至不记得柳既明看自己的最后一眼。满脑子都是他最后的背影, 挺直如画。谢瑾瑜开始后悔了, 她不应该不停的叫喊,她应该哀求着,让柳既明回头看她一眼, 哪怕就一眼。
只要看了那一眼, 柳既明一定会舍不得, 他一定也会舍不得让自己一个人。
“啪嗒”一块软土从上面掉了下来,本来是一个完整的块状,却骤然掉下来在谢瑾瑜面前四分五裂。
她从恍惚中抬起头, 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碎土。
这一块似乎突然触发了一个机关似的,所有的土开始松动, 簌簌落下。而同时, 属于柳既明的那股剑气已经隐隐散去,气息越来越淡, 几乎没有踪迹。
谢瑾瑜感受到了什么,她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土劈头盖脸的砸落下来, 喃喃道“不……不要……”
土壤裂开了一脚,淡淡的天光从这窗小小的缺口投射进来。谢瑾瑜一声不响,只埋头刨开裂土, 从坑里爬了上来。
她的动作干脆又利落,没有一丝的拖沓。之前被柳既明剑气所伤的手还是一团血肉模糊,但她却置若罔闻,表情隐忍又冷静。
重新站到地面上时,她只轻轻晃了一下,脚步一顿。
柳既明已经倒下了。千秋在他的身边,断裂成一截又一截,同时,他之前有在用的照明法器“既明”也掉落在旁边,四分五裂。东如君捧着什么东西站在旁边,面无表情。
谢瑾瑜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表情走到了柳既明的旁边,缓缓坐了下来。
“我不是故意不站起来的,师叔……”谢瑾瑜有些仓皇的解释,她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就好像砂纸互相摩擦产生的质感,“我只是,双腿有些没力气了。我歇一会……”
柳既明双目紧闭,仿佛睡着了一样。谢瑾瑜有些犹豫的伸出手,碰了碰他的手背,却发现,曾经无数次温暖她的手指是冰冷的。
“滴答”,随着细细小小的声音响起,一滴水珠就迸溅在了柳既明的颊畔,就好像珍珠碎成了一粒一粒。
谢瑾瑜紧紧抓住柳既明的手,她咬着牙不想哭出来,身体却不受控制的颤抖。她觉得有些茫然,手忙脚乱的将千秋的残骸拦在自己的怀里,然而又觉得这样做有些多此一举,慌忙的放了下来。
“对了,对了……”她抽出了仅剩的几根“太素”,看着它在自己的手上转了转,青色的灵气在她指尖流转,顺着两人相触的指尖流淌进了柳既明的身体之内。
这些灵气进入了柳既明的体内,却根本无法吸收,很快便消散而去,不留痕迹。
谢瑾瑜不敢停,她用几根针封住了柳既明的命门,动也不敢动。
良久,她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叹息。
谢瑾瑜回过头,东如君手上捏着一张纸,抬头看见她满脸泪痕,东如君笑了笑。这笑容不像之前,充满着戾气和不屑,倒也有了几分柔和。
“小姑娘你哭了。”
谢瑾瑜偏过头,她没有办法面对杀害柳师叔的凶手,但是她不敢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而去对付东如君。她只怕自己一停,柳既明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师叔你快醒醒。”谢瑾瑜缓缓爬到了柳既明的胸口,“你快起来。”
“有人欺负我……你……”
一声破碎的呜咽划过寂静,谢瑾瑜将脸埋了进去。她不该开口的,一开口,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我没有欺负你。”东如君叹息着笑了一声,“我只不过是看了一封故人的信罢了。”
谢瑾瑜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看着他:“看故人的信?你这样的人也有故人?!你的故人早就死了!你还亲手杀死了故人留给你的唯一血肉!”
东如君脸色不变,也许是谢瑾瑜的悲伤太过明显,他的语气无形中也放缓了一些,“他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谢瑾瑜几乎低声笑了出来,“不是你,难道是我?”
“他体内的魔族之血骤然觉醒,还没有完全掌握操控体内魔气的方法,”东如君微微阖目,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为了救下你,催动了体内的魔气,魔气与灵气相互碰撞,这小子无法控制,这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我还未动手,只不过先废了他的那把邪剑罢了。”
说到这里,东如君似乎也有一些惊异,“千秋嗜血,当以血祭剑,本身就沾染了魔气。这小子一身正骨,不知道如何得到的这把剑。”
“他还没有死。”谢瑾瑜摸了摸柳既明的脸,低喃道,“你的意思是说,他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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