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
旁的不说,在家的时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现在坐在车里半边身子都坐麻了,也只能换个姿势……再坐下去。
其他的诸如吃饭,喝水,如厕,这些不便之处也就不用提了。
路上停下来过两次,吴叔他们放风,让吴婶带着两个丫头去方便。然后大家抓紧时间喝水、活动一下腿脚,再继续上路。
中午停下来吃饭的时候也是一样,他们在路边茶棚要了一壶热茶,打开自家带的包袱,取出用油纸包裹的食物。腌得红通通油光光,切成薄片的腊肠即使不经过加热,也是风味独特,茶棚里其他人也有些羡慕的往这边看,不过不好意思上来讨要。
吃过饭继续上路,两边田地里的庄稼都才长出矮矮一截,远远望去一片浅蒙蒙的新绿。阿青坐车坐的有点困,挨着车厢板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
小山可以坐在车夫身边儿叽叽喳喳,大妞可以把头探出窗外面去大呼小叫,只有她不能露面。
好吧,她的长相确实有点……过去的两人三年里,吴婶就让她尽量不要出门,姑娘家长的太出众了,往往是不幸的根源。
幸好现在的季节不错,不冷也不热,这趟迁徒的旅程并不让人觉得太难熬。坐了三天的车之后,他们在河口镇住了一宿,第二天上了船,改走水路。船不大,不知道吴叔怎么讲的,这船上只载了他们两家人和行李,就没有再载别的客人了。不过空出来的船舱倒是装了不少货。船家和他们刚分手的车夫正好相反,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整天埋头干活一声不吭。
小山长这么大头次坐船,新鲜的不得了,什么都想摸摸,什么都想问个一二三。但是头两天的新奇感过去之后,小山就开始发闷了。他本来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船上活动范围这么小,又没有什么事情做,两岸的风景看看就闷了,他当然觉得憋屈。不过很快他就没空憋屈了——张伯抓了他去当劳力,捣药磨药筛药,把个小山折腾的叫苦不迭,再也没空抱怨憋闷了。
大妞开始有点晕船,张伯带着现成的药,给她煎了喝了两剂就好了。阿青一直觉得张伯的医术绝不仅仅是他表现出来的水平,他应该不止是个山村跌打郎中那么简单,虽然他一直以前都是给人们治些小病小痛,可阿青就是有这种感觉。
感觉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虚无缥缈的。但有的时候,它又非常准确和灵敏。
渡头有多船只停泊,岸上有人在叫卖,阿青听见了有人在卖热糕。天气渐渐回暖,还有人挖了鲜嫩的野菜在叫卖。当然啦,最不缺的是卖鱼的。渡口嘛,缺啥也缺不了鱼虾。尤其是现在春暖花开,正是吃鱼的好时节。不是有首诗说来着,什么桃花流水鳜鱼肥,说的就是现在这会儿了。
吴婶一看阿青那样,就知道她在琢磨吃了。这孩子对吃有种分外浓烈的热情,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一提吃,准能把她的兴致提起来。
“想吃鱼啊?让你爹去岸上买两尾回来咱们晚上吃。”
“好好。”阿青虽然也想自己亲自去挑,但是她也知道人在路途当中最怕变故,渡头人多眼杂,女眷更加不宜抛头露面。
吴叔一听说闺女要吃鱼,笑呵呵的说:“好好,我去买,买两尾又大又鲜活的鱼回来。”
阿青连忙跟着补了句:“鲜葱,姜,还有青菜,要是也有,就一起买来。”
“记得了。”
送走吴叔,阿青一改白天的萎靡不振,开始翻箱子找调料佐料。
其实这会儿的鱼肉嫩,用不着什么复杂的做法,清蒸即可。或是做一道鱼汤,又暖身又滋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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