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夫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她抬手指着任良的鼻子,压着声音教训他说:“要是搁在前两年,你说这话,让人听见,抓着你就是一顿批斗!”
任良的表情有些不以为然。
到了病房外面,洪大夫将任良扯到人少的地方,停住后转身看了一眼103病房门口,脸色凝重的问:“那姑娘脖子上,还有脸上那一道道的是咋回事儿?”
她将才在病房里就想发问了,顾及人多,才忍住没问出口。
任良脸色微沉,继而将他遇上苟小小的前后经过,大致给洪大夫说了一下。
听着听着,洪大夫的脸色越来越沉重。
不过她心中十分庆幸,要不是任良经过那片玉米林将苟小小从那俩歹徒手里解救出来,那好好的一个姑娘很可能不知道咋样就那么没了。
她跟任良一样不明白,到底是啥样的人会去谋害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
听罢后,洪大夫沉吟了片刻,然后郑重的叮嘱任良:“现在有些人的嘴厉害得很,能把没有的事儿说的跟发生过一样——那小姑娘的事儿,你千万别到外面宣扬,别让人家坏了她的名声。那姑娘还小,万一还是个心里不强大的,哪天听到外头的闲言碎语承受不住要寻死觅活的,那你可不是白就人家一条命了!”
心里不强大?
任良倒是觉的人苟小小强大的很——各个方面都很强大。
他心里嘀咕着,嘴上却不怠慢:“姑,我知道。”
洪大夫知道任良是个懂分寸会拿捏的,而且还信守承诺——他只要答应下来,就不会变卦。当下她脸上的沉重之色渐渐褪去,安心的点了点头之后又问:
“将才在病房里不方便给那姑娘做全身检查,她身上其他地方有没有别的伤?”
脸上腾地红起来,任良的神情有些羞恼。他回道:“这我哪知道!”
洪大夫目光戏谑,嘴边噙着笑,“我就想试试你——那姑娘晕了一路,你半道上就没有停下来占人家的便宜?”
任良红了耳根,大声为自己辩护:“我又不是流氓!”
洪大夫似乎没打算饶过他,继续开他玩笑:“你心里就没那想法?”
任良梗着红到根的脖子,面朝着103病房的方向,一张通红的脸上写着大大的“嫌弃”。他张嘴就道:“就算我心里有想法,我眼又不瞎!就她那样的,我勾一下手指头,招来的排着队都能绕咱们安丰乡十来圈!”
洪大夫笑话他:“噫噫噫,你咋不说绕整个地球十来圈哩?”
任良一脸耿直,“按你那样说,就是吹牛了,我可不说假大空的话!”
洪大夫看着比自己高一头不止的任良,温柔的笑起来,见他一边的衬衣领子别在了衣裳里头,抬手为他翻好。
洪大夫轻声说:“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营去吧。”
任良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103病房门口,收回目光后和洪大夫道别离去。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洪大夫目光复杂,心中也是五味陈杂。
任家就任良这么一根独苗,还是根正苗红的红三代,要是搁她这儿出了事儿,她拿啥脸向她的兄长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