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这两个时辰见过的死人太多,众人脸上丝毫见不着悲伤,但被紧张压制的愤怒却是越来越藏不住了。见着花重锦、杨离前来,众人再也按捺不住,纷纷叫嚷起来。
“花公子,这样太憋屈了,我们该主动去找凶手才是!”
“是啊,头掉了不过碗大一个疤,这样胆颤心惊的像缩头乌龟一样,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把话撂这儿,其他人我管不着,只要是我神金派弟子,一个不少地都向北去,就算找不着凶手,也可替大家探探路……”
“算上我海潮派……”
“还有我们仙南派……”
花重锦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沉声道:“谁是凶手?凶手在哪?你们知道吗?”
声音不大,但场间瞬时安静下来。
叫得最响的神金派、海潮派、仙南派等人面面相觑,脸色胀得通红,却嗫嚅着说不出话来。没有叫嚣的人则一幅早知如此的神色,微微叹息。
“我知道!”
雾气里传出一声同样不大的声音。
众人惊而侧头,见一名年轻男子翩翩踱出,一身白衫飘飘,面上剑眉黑睛,显得英气逼人。
“易十三!易公子!”
人群中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顿时将众人情绪带动起来,纷纷抱拳见礼,仍然像起初见着第五安时那样,嘴里熟得像是老朋友。
花重锦见来人神采非凡,心中微荡好感,但也知道此时不是闲叙的时候,于是上前抱拳说道:“易公子,在下乃香江派花重锦,你说你知道谁是凶手?”
男子正是易十三。
他与花重锦抱拳见礼,但并没有立即作答,而是将众人扫视一遍,叹道:“是我易十三对不住大家,虽然早早进了谷,但直到此时才查清真正的凶手。唉,害得让那么多武林同道白白丧了命。”
“易公子切莫这样说,凶手不仅残忍,而且十分狡猾,自然是不容易查出来的。”
“不错,那些同道虽然死的冤枉,但那都是凶手作的恶,却与易公子无关。”
“易公子大义,我玉山派弟子莫不佩服……”
“大家静一静!”花重锦振臂示意,然后看向易十三,道:“易公子,凶手究竟是谁?”
易十三面色慎重,再将众人扫视一遍,沉声道:“第五安!”
场间再静,但仅仅静得片刻,然后便像是一壶即将烧开的水,咕咕嘟嘟地响起来。众人低声窃语,议论纷纷,大多数人脸上显示的是震惊,当然也有少部分人脸上带着怀疑、感概、愤懑……
花重锦没有理会众人的低语,眼神渐渐发亮起来,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道:“果然。”
杨离微微一怔,问道:“可有凭据?”
“当然。”易十三脚下挪步,走到死去的那名岭南派弟子前面,道:“说句得罪的话,大伙儿对乾元宗指象诀可能比较陌生。而我与第五安交手多次,对指象诀化气伤物的特征却是极为熟悉。诸位请看,这名同道的伤口虽然平整,但椎骨上隐有砍凿的痕迹,更像是被一把极重、极锋利的铁刀所致。”
“诸位可曾听说,乾元宗指象诀依八卦而化,其乾、兑为金,所化内气便如金属一般,其中乾属阳金,所以乾象指化气便如铁刀猛钢一样。”
易十三边说边蹲下身来,指着死者脖子,抬着望着众人,道:“你们看看,这位同道是不是像是被铁刀砍去了头颅?”
问完这个问题,他嘴角露出一丝不太容易被察觉的笑意。笑意不明显,但脸上的自信之色却是格外醒目。
因为他自信对乾元宗指象诀的解释是真的,只是偷了个梁、换个根柱而已。他更自信的是,在场的人没有谁能回答这个问题。
能回答这个问题的是京师皇城中最权威的太医,或者是锦衣卫、刑部专职堪尸验首并且最得力的校尉、使司。
当然,还有天下五行那种境界的高手,他们是能够看出不同死者所断裂的血管、椎骨上那些细微创伤,都是有所差别的。
但在场的显然没有这几类人。
不出他的意料,众人在他问完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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